二人酒足饭饱之后悄然迴转，在门前分扬镳。圣元帝龙行虎步了未央，扯掉络腮鬍，一张刚毅冷峻的面庞，白福等人连忙迎上去为他宽衣解带，拭风尘。

    若关素衣还在此，恐怕会被他陡然变的气势惊住。

臭万年，然真正的历史究竟是何面貌，谁又能说得清呢？没准儿我与你阐述的这些&039;真?相&039;，也不过是后人的恶意揣度罢了。但历史的迷人之恰在于此，对真相孜孜以求，又对它疑团莫释，只能在午夜梦迴中得到些许满足。」

    「这才说到尧舜禹，后面还有夏启，商周呢。」大男立刻挽留，目中满是意犹未尽之意。

    「知后事如何，请听回分解。」关素衣拿起小茶盖，在桌上轻轻拍了一。
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击一章继续阅读!)

    秦凌云忍了又忍，终是没忍住，提，「陛，您微服访究竟是为了谁，该不会这会儿已经忘净了吧？」话落心不甘不愿地掏一粒佛珠。

    关素衣笑而不语，将稍微放凉的茶举到边饮尽，起拜别，「天不早，关某告辞了。」

    大男细细揣她的字句，越发觉趣味来，不由赞同。「但是我觉得你的说法更为可信，也更符合常理。不愧为左博雄的世孙，果然学识渊博。」

    所有既隐秘又透着烂漫彩的画面，霎时间碎成片片。圣元帝放空的双眸迅速聚焦，沉声，「让她来。」而后，他就抛开了这陌生至极的，亦是剎那间的悸动，彷佛之前的沉迷与失神从未发生过。

    大男憨厚的表僵了一瞬，再回神时，伊人已经远去。几名侍卫连忙招手让店小二把撤掉的屏风重新竖起来，隔绝了这方天地。

    秦凌云略一，就见她甩着宽大的广袖，顺着蜿蜒的楼梯，迤然远去，窗外的冷风掀起黑纱一角，令其隐隐一截修雪白的脖颈和半个小巧緻的，一缕乌黑髮丝被风儿撩绯红，轻轻衔着，粉尖微一丁香，似要将它推去，又似要将它更，只这惊鸿一瞥，寻常细节，已是动人心扉，夺魂摄魂。

    「你之前不是说关老爷的孙女跟他一样，也是满的之乎者也，仁义德，酸得掉牙吗？怎么真人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？」秦凌云取一颗佛珠投茶杯，幸灾乐祸地笑了。便是他已心有所属，也不得不承认关素衣是个知识趣、见识卓着、言语诙谐的妙人，与她相乐呵极了，也轻鬆极了。而前这人最喜汉学，也最与人探讨汉学，却不知差错间，竟把最合他心意的解语让给了旁人，这会儿该后悔了吧？

    「我没忘，待到九日后再看。」圣元帝想起关素衣对徐广志的评价，本就不怎么切的招揽之心，此时已淡去八九分。既已抬举了关家，也就没必要再树一个标杆。

    「关素衣，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关素衣！」此时，男哪还有半分九黎族音，雅言说得比土生土的燕京人还利。他大金刀地坐，举起茶杯浅饮，微微瞇起的凤眸中霸气彰显。

    二人略坐片刻，忽见圣元帝拍桌嘆，「不好，方才竟忘了邀她明日再来。她若不来，我何时才能听回分解。待会儿回去，你就用镇西侯的名义给她发一张帖，务必得将她请来。」

    他迅速换好常服，命人将存放史书的箱搬过来，打算挑灯夜读，却只看了两页便觉兴味索然，终不如关素衣述的那般彩。怔愣间，与那人畅谈的一幕幕开始在脑海中浮现，许多被忽略的细节，此时竟变得格外清晰，亦格外人心扉。

    虽然碍于幂篱看不见样貌，但她是如何婉转轻笑；又是如何捧着茶杯慢慢在掌心转圈；更是如何伸如玉般白皙的指，隔着黑纱抵住，将它压一个柔的小凹痕；及至她迎着冷风离去时的半张容颜，都被专注的回忆一遍一遍放大，一遍一遍品味。

    大男先是怔愣，随后朗声大笑，却见她走去几步又转过，衝秦凌云竖起一指，嘘声，「今日之言，还望镇西侯大人替我保密。」

    圣元帝不知不觉了迷，却在此时听见殿外传来尖利的通禀声，「陛，叶婕妤在外求见。」

    秦凌云也笑了，向店小二要来一大碗，徐徐满上。

    大男，也就是白龙鱼服的圣元帝，心确实有些微妙。但他横惯了，竟不懂「后悔」为何，只心间阻了片刻就恢復如常。

    「想来她碍于孝，并不敢直述心。听她话里的意思，似乎对儒学颇不以为然。关齐光的孙女竟不喜儒术，好笑，着实好笑！」圣元帝想一回笑一回，心大好之命侍卫拿来两坛烈酒，拍开封泥豪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