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没，她只在殿和外祖父说话，我们等在外间，只匆匆一面就分别了，并无谈。」赵纯熙厌烦父亲的弱无能，更厌烦他毫无用的痴不悔，往弟弟肩上一靠，假装疲累。

    叶蓁自尊心极，又是个有主意的，被父亲字字句句戳中心肺竟慢慢稳住心神，重又定起来，「够了，你责怪我又有何用？当年要不是我了那个主意，你早就死在牢里了。说什么助我，你扪心自问我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救谁？谁又最终得利？如今我依然是皇上的枕边人，依然是位份最的婕妤娘娘，依然执掌权，说一不二。从今天开始，叶家虽会有一段艰难时光，然而我一旦怀并诞皇上的，一切隔阂都会烟消云散，诸般贬损亦会化成盛讚。最好用的棋还在我手里，你急什么？」

    「你大姨母看着还好吗？可有说些什么？」赵陆离忍了又忍，终是没忍住。

    「本自有章程，无需你多言。把外面那些人领走，本要修养，静候復之机，没功夫叶家那些烂摊。还有，日后叫族人老实，别等我这里刚得皇上一个笑脸，你们就在外边儿了篓，害我又摔去。届时我可六亲不认！」叶蓁嗓音似淬了毒，十分狠辣。

    「我也不知。我问了外祖母，她不肯说，还让我不要多嘴。」赵纯熙亦百思不得其解。理来说叶家了这么大的事，等于直接损了娘亲威仪，打了皇族脸面，怎么皇上却一儿反应也无？凭他对娘亲的程度，这不应该啊！

    赵纯熙问了许久也没从外祖父里得知，回到遍地狼藉的叶府，换了一襦裙，这便与父亲和弟弟归家。三人心里七上八、忐忑难安，总觉得将有大事发生。

国笑柄，任谁都可以踩上一脚；更糟糕的是，从皇上淡漠的反应来看，那珊瑚树恐怕就是他派人打碎。你要抬举叶家压制关家，他就脆抹了叶家所有脸面。

    赵陆离见状再不多言，掀开车帘朝外看去，目中满是怅惘。与诸人或焦烂额、或魂飞魄散、或恼恨异常比起来，关素衣过得极其惬意。她正在老夫人院里捡佛豆，一步一挪，细细探看，每找到一粒就有无穷乐趣。

    不单叶家倒霉，被断了仕途的徐广志亦差疯，心里暗暗恨毒了关家，总想找个机会报復。

    婆媳二人费两个多时辰捡了足足一筐佛豆，命丫鬟送去厨房熬粥。等待间，老夫人悠然嘆，「素衣，嫁赵府真是苦了你了。夫君没息，孩不懂事，还有一个难缠的外家。我万没料到叶家竟那般猖狂，不但迫侯爷纳妾，还请了叶婕妤手，一边儿抬举一边儿打压，两面三刀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。待叶繁府，她仗着叶婕妤的势，定会掀一些风浪，你可千万要稳住……」

    老夫人被她兴致盎然的模样逗笑了，敦促，「好好捡，捡足一筐咱们就熬成粥，布施给行经侯府的路人，以便结一份善缘修一个来世。」

    「那是自然，你且放心。」见女儿重拾婕妤娘娘的傲然之姿，叶老爷总算满意了，这才领着懵里懵懂的刘氏三人。

    叶老爷一听这话立刻转怒为喜，促，「那你就赶復，立刻生育！后嫔妃众多，未必就是你得筹。」

    你这蠢货，倘若早些告诉我你受之事是假，我定会让叶氏全族夹起尾人！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，在皇上心里，叶家怕是与前朝那些猖狂至极的外戚没甚两样，说不得哪天便顺手灭了。你你你，你这蠢货，早知今日，当初我就不该助你胡作非为！」

    「修一个来世？此言大善！」因重生一回，关素衣开始对佛学兴趣，最近多有研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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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等老夫人说完，关素衣就不以为然地笑起来，「您老放心，叶家猖狂得了一时，猖狂不了一世。您以为叶婕妤那些举动真能把自个儿外家捧上天去？错了，怕是会半途摔来，不说糜躯碎首，伤动骨却免不了。」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围困叶府的禁卫军被白福亲自领走，尽皆打了板降了职位，因受牵连的人实在太多，又有大公主和几位贵妇推波助澜，皇上断言「叶家福薄不堪承恩」的话已迅速传开，想来不几日就会尽人皆知。

    「里况如何？我看你外祖父和外祖母脸似乎很差。再者，国宝被毁皇上却不严查，反把禁军撤走，着实令人难解。」赵陆离试图从女儿这里得到一消息。

    刚回府，准备带孩们给母亲请安的赵陆离微微一愣，然后抬手製止通传的丫鬟。他想听听关素衣会怎么说，她那张嘴总是料事如神，无一错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