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省

    圣元帝听了周天的挑拨也不开腔，只用冰冷而又幽的眸睇视，直看得他脸发白，嘴微颤才一字一顿，「朕不需要把手段使到主上的属，你若嫌自己命太，可以跟叶家人换一换。」

    周天立即跪磕，连说不敢，胆战心惊地等了许久才听见如同天籁的三个字，「去吧。」他不卑不亢地谢恩，镇定自若地了未央，行至无人的拐角才吐一浊气，豆大汗珠争先恐后地从额角、脊背等冒，顷刻间透衣衫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关素衣正在安置几个婴儿和母。稚虽然无辜，但他们毕竟是叶家人，且罪涉谋逆，案件理清后或抄家、或灭族，后果极其严重，她就算想也不过来。哪怕她不为赵家人考虑，也得顾着儿关家和外祖家，更何况叶家与她毫无关係，且还积怨甚。

    「你们日后便住在此，待事了结，自然会有人替你们安排去路。」她指着一栋小阁楼说，又命仆役将净的被褥、枕等抱去。楼楼外早已排满重兵，表面看去却十分幽静。

    几位母得了周天警告，自是唯唯应诺，尤其抱着浩哥儿那位，据说事成之后能捡回一条命，还有厚重的赏金可拿，心神这才勉稳住。她脸惨白地站在门，似乎不敢去，直到浩哥儿饿得哇哇直哭才一面解衣襟一面，落了锁。

    关素衣只负责收容他们，等母照叶全勇事先代的那般偷偷溜府，她再假装焦急地找寻，后去报个官，也就清閒了。

    这理顺，又有满府人心需要整顿，她去往正堂，命家把伤得不重的仆役都叫过来听训。

    「赵家如今是什么境况你们也知，侯爷已经不成了，如今全靠二老爷撑着。然二老爷常年宿边，无旨不可归返，又得衝杀疆场，抵御外敌，其凶险之常人不能想像。我这人说话直，便给你们透个底儿，赵家遭了此次劫难已大不如前，的富贵也如空中楼阁，悬而又悬。你们之中有家生，有签死契的、活契的，还有打短工的，为免连累大家，我也不勉你们，想走的走，想留的留。」

    她徐徐喝一茶，继续，「俗话说单丝不成线，独木不成林，人多才好办事，人多才显大。然我却认为还得分什么时候，什么况。如今赵府正逢家难，人虽然多，心却是散的，各有各的谋算，各有各的念想，反而容易坏事，倒不如上齐心，众志成城，一块儿迈过这坎。如今叶府家眷亦牵扯到案里，这一去怕是回不来，所以东府的开支还是照往常算。你们自个儿琢磨琢磨，是走是留全凭本意，有那签死契的我也不要你们赎银，只拿了契书去衙门消籍，算是替赵家积德。」

    略顿了顿，她嗓音渐冷，「不过你们得明白，如今是非常时期，我赵家又牵扯到谋逆大案，拿到契书你们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，还得去监牢里待一阵，等案件落石，证明你们不是薛贼的探或併未洩消息，才能全须全尾地去。从此以后你们是生是死便与赵家无关，且好自为之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