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礼很贵重，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，她却受之坦然，着地契笑，「皇上虽然草莽，作风有些土豪之气，然纳谏如，勇于担当，稍加时日，必名副其实，堪为圣君。」

    莫说饱读诗书的文人已泪洒满襟，拜服于地，就是那些大字不识的平百姓亦受动，山呼万?岁，直赞皇上乃当世雄主，千古明君。

    今日以最快的速度传扬开来，鼓譟的民众冷静了，开始打听此前颁布的律法都有哪些，所谓的「均田」又是何意。帝师与太常亲自游走乡里，为民解惑，于是战火一一熄灭，拿起刀枪落草为寇的壮丁纷纷跑回家，生怕慢上一步就没能登记籍，导致家里少得几亩田地。

    俗话说得好，宁当太平犬，莫为世人。人活于世，谁不愿安安稳稳、太太平平？谁不愿安居乐业，丰衣足？没被到绝境，谁又会拿命去拼？此前也有人走乡串，大力宣扬修法的好，却都及不上皇帝的以作则与真意切的自述。

    说到此，他慨然嘆，语气怅惘，「朕一心为民，实不愿你们枉送一条命，枉一滴鲜血，故迟迟未派重兵碾压全境。也希望你们能开雾睹天，破陈立新，共创一个太平盛世。」

焦躁，写了信向赵瑾瑜求救，却久久未能收到回音，只能茫然坐等。

    这场受刑并非作假，当皇帝转过时，竟有斑斑血迹从布料里透来，染红了龙袍。然而他丝毫也不在意，语重心地，「修法当以护民民为本，民贵君轻，不但民众要遵守律法，皇族更该以作则。在修法之初朕便说过，皇犯法与庶民同罪，又岂能自其言？近来谣传，非为朕之本意，摸查人，完善籍，不为抓捕壮丁，暴征财税，只为摊分田地，鼓励开荒，供养百姓。朕想给大家一条活路，某些人却为私慾鼓动民，令无辜者枉死。人籍摸排清楚，家中只独一人可减轻赋税徭役，更可免去征丁打仗；家中只孤寡老人，不但无需缴纳赋税，还可获得官府周济；家中人丁兴旺，摊分的田地也就更多。你们只看见税改丁税，却没看见占田改均田，以往只能为世家族耕田地，以获得少得可怜的粮，现在却能自己拥有田地，靠勤劳肯养活一家人。你们说孰优孰劣？」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关素衣收到了忽纳尔送来的谢师礼，一箱典籍与一张地契。她早已听说陛以试法之事，却不以为怪，只当忽纳尔把自己的信呈给镇西侯，镇西侯又报予皇上，这才有了后续。

    这一日，全燕京的人都知皇上亲自去近郊乡县安抚民众，却在途中惊了，翻了车架，压倒一大片刚栽的农田。为鼓励农耕，保证粮产以供应军队，圣元帝曾颁布过一条律令，严禁任何人踩踏已了秧苗的田地，违者杖十，罚银五两。

    金一面附和，一面将这番话默默记在心里。

    圣元帝本以为夫人要考虑许久才能回信，已好等待几日，甚至数十日的准备，却没料只过了小半个时辰，急足就匆忙，跪在御前復命。他拆开信封，取清香扑鼻的夹宣，却见其上只写了七个行云的大字儿——天当以试法。

    白福几个连忙苦劝，直说得髮也没让陛改变主意，只好传令去，准备御撵与仪仗。

    这回他自己犯错，哪怕耕田地的农夫一再表示无需赔偿，却还是命属在自己背打了十杖，并亲自将五两银递过去。当地官员早就安排了十里八乡的百姓前来跪迎圣驾，将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。

    以试法？怎么个以试法？圣元帝兀自沉，苦苦思索，最终抚掌大赞，「妙啊，夫人果然是朕的解语，贤助！来人，朕要亲自去乡里探查民，不乔装改扮，不白龙鱼服，怎么张扬怎么来，必要闹得人尽皆知才好。」

    不过半月功夫，这场有可能分裂魏国，颠覆朝堂的灾难就这样消弭于无形。圣元帝没耗费一兵一卒，只受了些许之苦，但对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而言，这本算不得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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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日，关素衣正在书房里作画，忽然收到镇西侯府送来的一封信，上书「夫人亲启」四字，角落了忽纳尔的款。她眉梢微挑，兴趣渐，拆开后一目十行地看完，想也不想就写答案，命人送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