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

    上辈，徐广志以擅策论而闻名，每有锦绣文章必定被他的门生传扬开来，大加追捧。关素衣閒得无聊也经常拜读，及至后来发别庄，绝了生路，便像一般逐字逐句钻研，以比较他与祖父、父亲胜在何。

    说句实话，他的确笔扫千军、文采斐然，若以行文论资排辈，当属佼佼者中最尖的那拨，从提论到步步验证，再到抛结论，堪称环环相扣、彩纷呈。而他的笔法太过特殊，因此只看了一个开，关素衣就能肯定这必是他的文章无疑！

    「爹，你当真与尚崇文探讨过这篇文章，且他对其中要烂熟于心，对答如？」关素衣再三确认。

    「自然，每次讨论过后他都能提更妙的观，然后与我一起修正。」关父察觉不对，拧眉，「衣衣怎会这样问？莫非此文有问题？」

    「爹，这篇文章绝不是尚崇文的手笔，而是徐广志的。十日辩论想必你们也去看过，可仔细回忆他的每一句话，从简明扼要、一针见血的开端，到论据迭的中游，再到发人省的结尾，这环扣式的行文乃他特有的手法。爹，您赶派人去调查一番，我怀疑尚崇文已经与他联起手来，意给你和祖父。」

    关老爷目光，沉声，「把文章拿来我再看看。」

    关父一面派人去暗查尚崇文最近的行踪，一面与老爷细细看文，果真找许多痕迹。尚崇文的笔法他们自然熟悉，却对徐广志的行文很是陌生，但听过他十日辩论的人都会对他的渊博学识留刻印象，故也不是全无凭据。

    这篇文初时看来确有尚崇文的风格，但研读，其骨架髓均为徐广志的手笔，里面对“格致知”的理解，完全符合徐广志曾在十日辩论中提的观，却因只涉及一两句，未能引起旁人注意。

    关老爷和关父乃当世文豪，最擅以文观人，又岂会漏掉疑？之前不察一是因为对门生极其信任，二是压没往谋诡计上想。如今被关素衣揭破，自然明白其中关窍。

    「好个尚崇文，每次都对答如，可见与真正的笔者探讨协商过，这才送到我跟前来。如今我已举荐他仕，倘若日后传窃文盗名之事，我与你祖父不但会摊上任人唯亲、欺君罔上的大罪，还会落得个文名尽丧的场。关家千年声誉，便都毁在我们手里了！」关父痛心疾首，拍案大怒。

    关老爷却稳如泰山，沉声，「急什么，且等面的人拿到切实证据再说。对文人而言，窃取文名之罪堪比斩首，可令他永世不得翻。丑闻一旦爆，我们关家倒霉，尚崇文定然也万劫不復。你说他为何肯赔上自己的前程与声誉？定是被徐广志握住了要命的把柄。顺着他背景挖，必能找到线索。。」

    关父很快冷静来，拱手，「父亲说的是，儿再派些人手去查。索皇上还未发明旨招揽尚崇文仕，徐广志若要报復，此时并非最佳时机，咱们还有力挽狂澜的时间。」

    「知便好，去查吧。」关老爷看向孙女儿，宽，「今天多亏了衣衣。你那些师兄弟们，包括你爹，一块儿都没你能，果然还得我亲自来教才能成材！」

    「祖父，您老是夸我呢还是夸您自个儿？」关素衣哭笑不得，復又追问，「若是找不到切实证据，咱家怎么办？」徐广志那人极其猾，既已把尚崇文摆在檯面上当替死鬼，必不会留牵扯到自己的证据。想治他很难，上辈叶蓁、赵陆离，甚至于秦凌云先后与他手都未能伤他，其手段诡谲可见一斑。

    关老爷半不怵，淡然，「若此次抓不住他尾，那便个回合见真章。但尚崇文那里定然留很多蛛丝迹，毕竟徐广志事后也要戳破他剽窃之罪，证据都是充足的，咱们直接从他手里拿便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