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来人！把帝师、太常、司、司徒、司空等人召来，就说朕这里有一篇奇文与他们共赏！」他一人饱览犹觉得不够，恨不得嚷嚷的全天都知。

    三司官中有两位官宦世家，自是对文章不怎么喜，随便敷衍几句便垂喝茶，寒门的司空大赞特赞，推崇备至，把关家父跌落谷底的绪缓缓调动起来。

    这篇文章的问世可说是顺应天命，合乎人心，虽伤及权贵要害，却更挠到百姓乃至于寒门士的，拥有极其庞大的群众基础。在世家衰落，寒门崛起的现在，它一面肯定了儒家仁学说的重要，博得了普通群众的认同；一面直指其划分人等的局限与弊病，获得了天庶民的支持与拥。接着又一改风格，由浅显易懂的白文变为奥炼的立法纲要，把文人的心也狠狠抓住。

    皇上从未见过衣衣的字迹，应当没甚要。这样想着，二人也就面如常了，略喝几茶，等司空夸尽兴了再说话。

    这位逆旅舍人若肯仕，当又是一位帝师！

去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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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至于重振世家与宗族的后果为何，想必无需他赘言皇上也知，定是此消彼，你我退。

    众人心思各异，慢慢走到殿前行礼，未等跪就被皇上招过去，欣喜，「这篇名为《民之法》的文章，想必诸位卿都已拜读过吧？来来来，快与朕说说你们的想法。」

    未央里，圣元帝派遣暗卫从赵陆离怀中偷来原稿，正如痴如醉地阅览，时而拍案叫绝，时而恍然大悟，竟片刻也舍不得放手。

    关老爷和关父定睛一看，发现稿纸上竟是自家掌上明珠的字迹，不免了一冷汗。

    圣元帝目光变得锋利起来，转看向司与司徒二位大人，笑不笑地，「难怪徐广志那般受士大夫追捧，却原来是这个缘故。亲亲相隐，官官相护，若犯了国法，你们还能上请，亦或官当，真是逍遥得很！你们获得特权抱成了团，想什么都有亲族或同僚帮忙掩盖，置朕于何地？好个徐广志，好个世家，权贵鹰犬！」

    徐广志到底心机沉，想得也远，颓然，「王爷有所不知，现在已不是我能不能将他驳倒，而是旁人愿不愿听的问题。你他这篇文章缘何传得如此快速，不过短短一个时辰，就已街听巷闻，众人皆知？我的文章是站在权贵立场上，写给士大夫和官宦们看的，他的文章却是站在庶民立场上，写给全魏国亿万百姓看的。我的文章是为特权阶层发声，他的文章是为普通人请命。王爷，您好生算算，魏国权贵有多少？平百姓又有多少？百姓若是受他蛊惑，认定我是权贵鹰犬，从此绝不会听信我一字半句！我哪怕写几百几千篇文章，亦是枉然。上次王丞相鼓动民那事你可还记得？民众的力量连皇权都能推翻，连国君都要敬畏，民众的声音又岂是能随意忽略甚至堵的？防民之甚于防川，而今我若再写文章与他作对，那便是站立在这滔滔奔涌的河川上，注定会被溺毙！只愿皇上明白我的苦心，更看重我的策论并提携重用。所以现在咱们什么都不能，只能等。」

    司、司徒骇得瑟瑟发抖，连忙跪请罪，从此再不敢举荐徐广志仕。明人都看来了，他那篇策论正正戳中皇上心肺，已令他厌恨至极！

    二人对坐无言，半晌后只能恨认输，且等回再慢慢布局，重振旗鼓。

    两刻钟后，诸位大臣奉召而来，瞥见皇上手里的文稿，心里莫不了然。为士大夫，他们自然更满意徐广志的策论，但皇上草莽，又是蛮夷，难以理解他们对于父权与宗族礼法的执念，而朝堂上渐渐启用寒门贫士为官，对公平公正的追索亦前所未有的烈。

    「帝师，您老最擅写文，还请帮朕掌掌，这《民之法》究竟如何？」圣元帝恶趣味地询问。

    景郡王想起上次差分裂魏国的言，心中已起了怯意。他不是圣元帝，断没有一言平息民的威望，若是徐广志与逆旅舍人展开笔战却又惨败，不仅他文名尽毁，自己也会引火烧。

    关老爷勉压骄傲的绪，肯定，「此文堪为立法之绪论，当命详定编敕所全官员仔细研读、参悟。徐广志那篇策论微臣也看过，其宗旨为&039;在礼教宗法的基础上订立国法&039;，看似彰显仁义，惠及各阶层，实则化父权，淡化君权；加固宗族之凝聚力，削弱国之统御，年可令社稷稳定，十数年可令百姓顺服，二三十年后却可兴世家，旺宗族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