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请皇上成全。」关父亦拜。

    「当初是朕失察，害了夫人，今日也该朕来解开这个结。二位大人切莫烦忧，将来朕必定给夫人指一门世上最好的婚事。」他扶起两位泰山，装模作样地，「您二位先回去，稍后白福便会带着圣旨去赵府，必不叫旁人辱没夫人半分。」

    聊完科举聊民生，聊完民生聊利，聊完利又聊战事，把他那颗不停狂的心臟了又，踩了又踩，差憋得脸发青，关老爷才幽幽开，「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提……」

    连「泰山大人」都喊上了，陛，您是不是太急了？白福颇无奈，走到殿门又转回来，低声提醒，「陛，您先把鸟嘴封上吧，免得引起二位大人怀疑。」

    这句话鹩哥学了有一段日，发音已十分准确，重复一次便讨一吃，等一袋稻米全啄光才依依不舍地飞走，隔了老远还能听见「混账混账」的骂声。

    这可苦了圣元帝，分明心已焦灼不堪，甚至连批复都写好了，却始终不能拿来。

能复原。他隐约知二位泰山大人意何为，却无力阻止。他唯一能的就是凝视前的朱漆大门，希望自己盼了一季，想了一季的人能缓缓走来，冲自己轻快一笑。

    「这小东西怎么又来了？整天跟叫魂似的，一直您和离。待婢拿稻米将它的嘴堵上。」金笑嘻嘻地去掏荷包。在觉音寺念经的时候，全靠这隻鸟儿她才没被闷死，一天来回飞五六趟，然后不间断地喊和离，小模样真欠煮。

    未央中，圣元帝正着一粒粟米投餵一隻鹩哥，听闻帝师与太常求见的消息，差撞翻旁的条案。

    圣元帝自己罪孽滔天，若是让二位泰山大人知放叶蓁归去的罪魁正是自己，不知会如何生气。所幸他从苗人那得了面，把当年的烂事遮盖了，如今连太后都怀疑自己的记忆了差错，世上果真有两个叶蓁，旁人又岂会究？

    只一，她就刻在了他心里，却因心上蒙尘，不肯悔悟……

    提，您只放心大胆地提！朕已经准备好接着夫人了！圣元帝心急喊，面上却故作疑惑，「哦？帝师有何难？只说来，朕帮您参详参详。」

    「皇上这是在斟酌今年的考题？」关老爷认为不能一就把话题扯到和离，令皇上反，先聊聊别的，再慢慢导过去。

    「微臣见过皇上……」二人还未拜就被他扶起来，引首落座。

    素衣，你来看我一！素衣，告诉我你并非要与我和离！素衣，这三个月我连家都不敢回，一直住在山脚等你！素衣，我的人是你！我终于明白我的人是你！

    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白，一遍又一遍吶喊，却始终没能鼓起勇气敲门，因为他预到，这扇门打开的时候，便是自己梦破碎的时候。想当初迎娶素衣时，他是何等不甘愿，又是怎样大肆挥霍着她的贴与柔。她在龙凤红烛笑得那样羞涩甜，现在回想起来竟还历历在目，心弛神。

    「对，封嘴。」圣元帝立即住鹩哥的尖喙，让侍用绸缎绑上。

    仲氏在前厅焦急等待，关素衣却已有成竹，自顾回房小憩，刚睡醒过来，就见一隻珠透亮的鹩哥飞落窗台，一面蹦一面喊，「夫人啥时候和离？夫人啥时候和离？」

    关老爷和关父千恩万谢，再三叩首，前脚刚跨殿门，后脚就有一隻鹩哥呼啦啦朝帝师府飞去。

    他眶早已红透，难以名状的恐惧扼住咽，令他发不半儿声音。

    关素衣站在窗边眺望，见小黑消失在天边才徐徐慨，「真是孺可教矣。」

    「却是为了我那不成的孙女儿……」关老爷嘆一声，娓娓来，末了拜伏，「求皇上看在关家只这一独苗的份上，准她和离归家吧！她在赵家实在是待不去了，否则我也不会舍这张老脸来求您。」

    「给我吧。」关素衣接过荷包，捻了一颗稻米递到鹩哥嘴边，柔声诱哄，「乖，跟我学，忽纳尔混账。」

    「快，快宣二位泰山大人殿！」他一面抚正条案一面挥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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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该如何安抚好夫人。她气似乎越来越大了。思及此，圣元帝心中颇无奈，嘴角却泻一丝甘之如饴的微笑。

    关老爷和关父走殿时，就见皇上正坐在条案后，手里拿着一本论语，微蹙的眉心和偶有灵光闪过的眸显示他正在用功，且颇有所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