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堂妹真的看懂了吗？不要因为堂兄你嫁人便心生不快。」关文海志得意满的表终于现一丝裂。

    「她一知半解便大放厥词倒也罢了，缘何太常大人也随附和？关家的文风怕是并不如外界传言得那般严谨。听说关文海即将成为帝师府嗣，这里面或许也有故意针对的嫌疑。」徐雅言状似不经意地。

    关文海得到大家的肯定，这才把堂妹的说法当成笑话讲述，惹得众人嘲讽不断。季承悦与徐雅言正巧就在雅间，听到此不免把文稿要过来拜读。

    「好文章！」季承悦讚了一句，接着又为关素衣开脱，「然而关小为一介女，却能给自己的想法，已算十分难得。求学之路艰难，正该备提异议的勇气，否则错便永远是错，得不到益。」

    关文海并不服气，却碍于自己还没过继，不好太过得罪关父，只得咬牙告退，路上想了想，越觉难堪，走到学们惯常聚会的茶楼，把文章传与大家浏览。他本就文采斐然，学识渊博，又因徐广志提的「格致知」的理太过奥，被他论述来竟寓意十足、锋发韵，激起一片讚叹之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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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文稿递过去，坦诚，「五叔乃天近臣，理当对今上有所了解，请他押题再合适不过。老爷那里我可不敢叨扰，担心平有限，惹他老人家斥责。」

    关文海被她批驳得面红耳赤，恼怒，「堂妹，徐翁年你多少？学问又你几何？你若是不懂便不要大放厥词。」

    关素衣指着第一页第一竖行说，「若是我没记错，你对格致知的解释应当来源于徐广志的《集註释》——格，至也；，犹事也。穷至事之理，其极无不到也。然你有没有想过？《大学》一书是为阐述当时三代以来勋贵弟接受英才教育的基本宗旨。这些学生年龄均在十五至二十岁之间，尚于探索学问的初期，行走在学术之的。而《大学》所列八目中，格、致知、诚意、正心、修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。格致知占据首位，也就是说，要想探索学术之秘，必然要先到这两。然而以徐广志的观来看，格致知竟变成了穷极世间万的理，连圣人都不敢放此豪言，初文的学又何德何能？本来极为浅显的一句话，叫徐广志解释来，竟变得玄之又玄，面目全非。所谓的格致知，不过是&039;分辨人事从而明辨善恶&039;罢了。这才是一个学踏上学途，首先要秉持的基本准则。」

    「闻有先后，学术有低，然而圣人又何曾说过学术低必然与年龄有关？甘罗十二为相，又该作何解释？若堂兄的说法，徐翁年龄远在诸位鸿儒之，他又有什么资格对儒学典籍註解？你们学又何必兢兢业业参加科举？直接将年龄大小排来，最年的居榜首，次者榜，再次者探好了。」关素衣退还文稿，脑中文思，不可遏制，当即抱起木沐，屈膝告辞。

    她要写书，把徐广志这篇《集註释》从到尾驳一遍，告诉全天的学，权威并非绝对。

    她抖了抖文稿，直言不讳，「简简单单一句话，竟被你们曲解又曲解，繁复又繁复，且还扯世间寰宇万千变化的大理来，着实可笑。」

    关父不知何时已站在门，见关文海怒气冲冲地走过来，摆手，「你回去吧。正如依依所言，这篇文章连开题都是错的，已经没有指正的必要。回去以后多思多想，多读多看，有了自己的见解再来。」

    关素衣笑而不语，接过文稿一目十行地看完，徐徐，「我劝堂兄回家重写一篇。格致知，你开题就错，破题更错，立论简直大错特错，拿给爹爹看也就罢了，拿去外面与人讨论，必然贻笑大方。」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关素衣正铺开一张宣纸，缓缓写，「圣人微言大义，时人从之，学之，尚且难勘全貌，犹屋筑屋，床上架床，愈加渺小衰微。故后人才有减师半德之说。对圣人之言加以註释，当以经解经，而非以一己之论解经意……」

    时的文风就是如此，越玄奥，百思莫解，越是受到文人捧。彷佛唯有把简单的理复杂化才能显他们的平一般。

    徐雅言这才喜起来，笑盈盈地谢。

    季承悦愣了愣，顾左右而言他，「关家家事，旁人不好非议。差忘了向徐二小喜，听说徐翁的《集註释》已被呈至御前，若皇上批復来，将会成为来年科举必读书目之一？凭藉这个，徐翁怎么着也能得一主考官的职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