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忽纳尔的讲述，关素衣终于拼凑七八分真相。关文海竟也捲其中，且被幕后黑手拿来当了替罪羊。自从失去嗣资格后，关文海便整日酗酒，无所事事。偶有一天，他在酒肆中喝得烂醉，怒骂关府的狂言被两名游侠儿听去，当即表示愿意力替他教训关府。

    圣元帝一面查看他周况，一面笃定，「这就是掳走你的人？他认识我。」

    圣元帝立刻就把人抓起来拷问，终于挖一些线索。但他知这件事绝不简单，或许关文海只是幕后之人布置的一迷障，或许夫人和木沐并不在东西二路上。但他不敢赌。万一对方来个虚中有实，实中有虚呢？万一这条消息是千真万确的呢？倘若因为他的迟疑而害死了夫人和木沐，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。

    于是仅仅考虑了一瞬，他便亲自领兵了城门，却没料刚踏上官就与夫人不期而遇。

    「你认识他吗？」

    「不认识。他应该是哪家豢养的私兵，或许在某个场合见过我。」

    圣元帝手臂虚悬在夫人肩，见她并未闪躲，这才踏踏实实地落，却不敢贸然将她往怀里带，唯恐唐突她一丝一毫。她现在的确很脆弱，只需稍微使力就能拥她怀，然而他却不趁人之危。失而復得的狂喜过后，他只想与夫人挨在一起，静静独片刻。

    由于一时拿不五百两，他四举债，又反復勘察东西两路的况，明明相俊秀，穿着奢华，却专往龙蛇混杂的地方走，给人留刻印象。圣元帝刚张贴悬赏皇榜，就有人跑到衙门里告发他，将他那些醉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圣元帝目中浮现一丝杀气，却又很快消弭，衝看傻的将士们挥手，「改去桐谷，尽快与镇西侯汇合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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」关素衣胡掉泪，指了指车棚，「里面还有人，咱们去说话。」

    车里，那九黎族男虽极力遮掩，却还是一丝不敢置信的神，随即又化为恐惧。

    「木沐失踪之后，有人在草丛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明兰，这才惊觉你也不见了。帝师和太常连忙求我封锁城门，我唯恐贼已经逃脱，派遣镇西侯城，兵分几路搜寻可疑人员。如果你和木沐遇害，谁能从中得利？顺着这条线索往查，竟查到你堂兄关文海上……」

    「的确是虚中有实，实中有虚。」关素衣冷笑，「我本没在梧州，而是与之完全相反的杨华山！如果你顺着一路往追，只会离我越来越远。至于木沐，他十有八九在桐谷。关文海找的那些游寇为了省钱省事，应当会照他安排好的路线走，但也不排除这些人心思狡猾，半途改。总之先追过去看看再说。关文海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，既钱又力，完了还负责承担罪名，真他娘的蠢到家了！」

    关文海糊里糊涂与这些人达成易，付了五百两辛苦费，又准备了两条比较安全的退路，然后让游侠儿得手之后把木沐和关素衣一西一东远远卖掉。二人推说人手不够，只负责发卖关素衣，不负责发卖木沐，让他自己想办法。

    「喏！」众人声应和，然后调转踏上另一条官，向东去了。

    关文海已是怔了，竟又搭上一群游寇，让他们帮忙卖掉木沐。怎么他其实并不清楚，只负责资并安排路线，木沐走陆路，卖去东边的桐谷；关素衣走路，卖去西边的梧州。

    几经波折，又得了木沐的确切消息，关素衣终于捺不住，捶着矮几骂起娘来。无论背后之人是谁，都给她等着！不用借忽纳尔的手，她也要让对方败名裂，生不如死！

    关素衣差就顺势倒在他怀里，但想起生死不明的木沐，又打起神，「我等救回木沐再睡。他现在在何？」边说边用特殊的药卸除面，换了一副少年面孔上。在回归帝师府之前，她不能让旁人发现自己的真实份，免得幕后黑手拿此事大文章。

    「有，现在就去救他。」圣元帝试探地伸手，去揽夫人单薄的肩膀，柔声，「你彷佛一夜未睡，先把面卸了，好好睡一觉，有什么事等你醒了我再告诉你。」

    「你贴了鬍鬚，改了瞳，他还能把你认来，可见对你十分熟悉，应当是见过多次的。」关素衣话锋一转，追问，「你有木沐的消息吗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