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来就来，作甚送如此贵重的礼？」关素衣着礼单嗔怪。

    「救命之恩？这话怎么说的？」关素衣明知故问。

    关素衣可不会矫地去捂他的嘴，而是晃掉鞋底的泥块，告诫，「你别忘了这句誓言便好。」

    「幸亏有你提醒，凌云才在族那里放了些人手，否则我差就被害死了。你当怎的？他竟想偷偷把我骗回去沉塘，然后把他家的孙女儿嫁给凌云为妻。燕京再没有比他更歹毒，更无耻的人！如今育民之法已经颁布去，他这才消停，却又厚着脸让凌云纳妾。凌云忍无可忍，胡给他安了个罪名送去吃牢饭，也不知何时才能放来。如今李氏全族都得看我脸行事，日倒也清净。对了，我准备改嫁了，婚期定在九月初九，你可一定要来。」

    「那就把影影绰绰的线索给我，我帮你破卞家屋脊。」

    圣元帝搀着她慢慢前行，低笑，「夫人方才说话好像有些偏颇。咱们此去是为了探望岳祖父，不是你陪我走这一遭，而是我陪你才对。」

    因为一路有你，再坎坷也能行得稳当。

    李氏脸颊红了红，转移话题，「你听说了吧？徐雅言如今得了个燕京第一蠢妇的名，走在路上碰见大公主，被剥了外衣推人群，直说她被外男看去，贞洁已失，合该送去家庙清修，若非临湘郡主及时赶到为她求，一青丝差被剃光。大公主养了那么多面首，看见针对她的《女戒》，哪有不发火的理？徐雅言真是够蠢的，也不看看自己的言论合不合乎世。」

    「那是当然。祝你们百年好合，早生贵。」关素衣掩轻笑。

    「嗯，那是我的祖父，也是你的岳祖父。你去给他送医送药，我去陪他聊天喝茶，咱们一块儿尽孝，这就是夫妻一的最好诠释。那些外的话谁也不许再说，否则婚期便继续往后推。」关素衣笑得十分狡黠。

    李氏抖了抖，后怕，「幸好你驳了她，皇上也驳了她，否则我与凌云这辈都无望了。徐雅言受辱之后，徐广志终于熬不去，已经变卖宅院，筹集盘缠，准备回老家去了。其实真要说起来，他也算一号人，才了得，学识渊博，文采斐然，只是运气不佳，遇见与他对的你，偏偏你又有皇上护着，一来二去竟绝了仕途。这就是他的命啊，再怎么算计也是一场空。」

    圣元帝哑了，不敢再反驳半句，沉默片刻才张追问，「若是不往后推的话，婚期定在何时？」

    关素衣摇莞尔，「她缺的不是远见，而是权势靠山。倘若上无人驳她，这本小册必会久久传播去。」

    「如何破？」圣元帝笑着看她。

    「只影影绰绰抓到一些线索，并无实证，若想置卞家，还得徐徐图之才成。」圣元帝恨自己为何要当仁君，否则现在随便找个藉就能灭了卞家满门。

    这日正逢科举放榜，众多学守在公榜前等待消息。李氏好不容易穿过拥挤的街，行至帝师府拜会关素衣。

    「届时你便知了。等置了她，你再来帝师府提亲。」说完这句话，二人终于走泥泞，踏上青砖铺就的小，互相看了看彼此裹满黄浆的双，齐声笑起来，笑罢你牵着我，我牵着你，不不慢，晃晃悠悠地朝隐没在葱绿烟中的皇庄走去。

    两月之后，季婷带着御赐嫁妆风风光光过门了，她的夫婿是个厚人，把岳母、妻弟、妻妹一块儿接去奉养，离开季府，日反倒过得更和。

    李氏左右看了看，低声，「救命之恩，如何能不重谢？这也是凌云的心意，你若是不收，我俩一辈难安。」
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击一章继续阅读!)

    关素衣沉默良久方轻笑，「说得对，这都是命。」她最大的幸运或许不是重生，而是得遇良人。

苦闷不已的圣元帝，转瞬便心怀大悦，立即脱掉自己外，披在她上，然后探泥里，替她挖鞋袜仔细回去。他忍了又忍才没去亲吻夫人泥泞的脚背，动，「夫人待我一片真心，我自然不敢辜负夫人。还是那句老话，倘若我这辈有负于夫人，定然天打雷劈，不得好死。」

    「不急，先置了卞儿再说。你最近在调查卞兆雄？可有什么切实的罪证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