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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关素衣但笑不语。分明是娶，怎么在太后中就成了纳？莫非她笃定卞儿能当国母不成？

    关素衣正犹疑不定，却见公主微不可见地，暗示她此人的确是乐女官，但去无妨。她这才微笑颔首，把木沐给仲氏照顾，带上金与明兰一同前往。

    说得如此理直气壮，活似那几十万大军全听你一人号令，只为你一人拼杀一般？狂妄也该有个限度！关素衣心中腹诽，表面却并不反驳，只略微垂眸，沉默以待。

带有烈的九黎族特，男宾女眷无需迴避，反而照辈分与亲缘关係混坐一，显得越发和谐洽。新科士与皇上同坐，极大地拉近了彼此距离，以供皇上随时垂问考校，饮酒谈。

    「臣女参见太后娘娘，娘娘金安。」关素衣毕恭毕敬地跪行礼。

    太后见状还以为她服了，拿两个盒说，「这是哀家送你们的见面礼，拿去吧。」

    「那还真是多谢太后娘娘了。」关素衣瞬间收起所有表，嗓音冰冷。

    「正是在。」

    二人拜谢，打开盒一看，却是两条绿松石项炼，只不过卞儿那条极其华丽，坠一块掌大的血玉，雕刻着烈火与盘龙，正是九黎族的图腾，乍看去竟带着一历经沧桑，穿越远古的厚重。而关素衣这条泽黯哑，又无多余吊坠装饰，越发显得寻常。

    卞儿站在殿前未曾迴避，直接受她一拜，目光像淬了毒，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。太后彷佛没听见一般，大约过了一刻钟才放佛珠，徐徐开，「起来吧，赐坐。」她只敢小小刁难对方一番，若像上回那样死手，却绝没有胆量。

    太后并不需要她回答，自顾，「忽纳尔终究是九黎族人，不能了皇族血脉，他的嫡妻只能为同族，这是所有九黎人的共识。你到底是帝师之后，份足够，虽然嫁过人，但我们九黎族不讲究这个，倒也没什么所谓。今日琼林宴上，几位亲王将推举儿为后，荐你为婕妤，还望你们二人同心同德，好生伺候皇上。」

    关素衣哪能不知这场戏是专门演给自己看的？立让女端茶倒，上糕，边吃边喝，老神在在地看个够。

    要知，这佛龛上供奉的并非菩萨，而是忽苏力雅的一截白骨。圣元帝命她每日跪够四个时辰，反復诵往生经，否则便会送她与几位小皇孙地狱。她的命脉已完全在对方手中，只能徒劳无功地挣扎，却又害怕鱼死网破。

    「几位亲王荐我为婕妤？」关素衣睁大，一副「受若惊」的表。

    「太后传召，请关小随婢走一趟。」女表面谦卑，里却藏着审视与倨傲。

    曾经金碧辉煌的乐，如今已火尽灰冷，大势皆去。正殿空空如也，殿放置佛龛，都是烈的檀香与摇曳的火烛，不似太后居所，反而更像一座庵堂。太后正跪在佛龛前诵经文，神态安静祥和，却不知里压抑了几多怨恨不甘。

    「此乃镇族之宝，唯族首领或其妻才能佩。先皇当初将它传给哀家，哀家又传给你大表哥，然你大表哥已去，最适合佩它的人唯你而已。」话落拿起项炼，小心翼翼地替侄女儿上，欣，「儿，你大了，日后好好伺候皇上，为皇室开枝散叶，延续血脉。」

    卞儿乖巧，扑太后怀里哽咽落泪。

    关素衣刚带着木沐坐定，正想与李氏和公主打个招呼，就被一名女叫住，「敢问您是关小吗？」

    殿中除了几名伺候的女、侍，还有一位穿奢华的少女，闻听响动侧过脸来，正是卞儿无疑。

    卞儿愣了愣，讶然，「姑母，您将镇族之宝都给我了？」

    「皇上喜，哀家便如他的愿。」太后神依然淡淡，目中却轻蔑之意。到底是汉女，小家气，与其让皇上行纳她，倒不如先卖她一个人，日后好要挟。她知忽纳尔想立此人为后，但他如今三面受敌，忧外患，又岂敢违逆全族人的意思？

    「听说忽纳尔很喜你，纳你？」她开门见山地。

    「你怪气的作甚？难一个婕妤之位还满足不了你？」卞儿嘲讽，「你想当皇后？只问问我九黎族几十万大军答不答应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