拥抱

    原本有些不太确定的圣元帝，此时此刻已放心大石，一气。夫人的心思，他果然猜对了。

    将关着大雁的鸟笼摆放在桌面上，他慎重说，「岳母，这双雁是朕亲手猎来，并未借助任何外力。朕先于赐婚圣旨跑这一趟，是想告诉您，也告诉夫人，这场婚事并非皇帝对臣的恩与赏赐，而是朕亲自求来的。像寻常男追求心上人那般，朕对夫人也倾慕已久，寤寐思之，不舍放手。」

    关素衣脸颊悄悄染上一层薄红，却再未凝视他，只低浅笑。不怎样，他能亲自跑这一趟，已是极其用心，她纵有再多忐忑与不甘，也能释怀了。

    圣元帝见夫人笑了，自己也朗的笑容，继续，「朕用心在了解夫人，唯恐惹她不快，又唯恐她对这桩婚事产生不满或抗拒。朕虽然是皇帝，然而在夫人跟前，也不过是心存渴慕的寻常男罢了。岳母，您与岳父恩不渝，夫人在您二位边大，对婚姻的期待只会比这更。她想要的，不开不开，朕都会倾其所有为她到。她说提亲，那么朕就上门提亲，再贵重的礼也及不上一颗诚挚之心。朕会她，护她，尊重她，与她携手同行，此生不弃，还请岳母放心将她託付给朕。」

    仲氏听得眶发红，竟不知该作何反应。这番话连寻常男都说不、不到，他堂堂魏国君主，却在朝之后漫山遍野地狩猎大雁，然后慎重无比地亲自送府里。不日后如何，只说现在，诚意便已足够。

    因女儿嫁得太，这些天一直吃不好睡不着的仲氏，终于缓缓放鬆心弦，颤声，「皇上，依依日后便有劳您照顾了。她有些执拗，又不会说话，您别与她一般见识。」

    圣元帝瞥了夫人一，笑着，而站在门旁听许久的关老爷和关父这才大步走来躬行礼，抬起时均眶红，目中泪。一家人寒暄一阵，聊了聊婚事，见皇上总朝依依看去，只好让他二人私底小聚片刻。

    二人走到后院榭，随意拣了一块光的大石坐，低声说起话来。

    「我还以为你会派人送来赐婚圣旨和彩礼，让帝师府风光一回。」关素衣折了一柳枝轻撩面，目有一没一地睨着忽纳尔。

    圣元帝凑近了看她，柔声，「夫人说过的每一句话，不有意无意，我都会记在心里。你让我亲自上门提亲，我若是不照办，将来可有苦吃了。夫人是心非得很，一面说咱俩并非寻常夫妻，一面在心里嚮往着那样的生活吧？」

    关素衣抿不答，只定定看他。

    圣元帝被看得脸心，哑声，「其实我何尝不憧憬寻常夫妻的生活？早些年我刚打名的时候便想着，等将来灭了诸国，便让先帝赐我几箱财宝，不需要享用不尽，只够我养活一家老小便罢，娶一位丽的妻，生一窝活蹦的小崽，日而作，日落而息，活得自在安稳。后来得知自己世，妻和小崽那是一也不敢想，只一门心思揽权，自己活不好，也不会让旁人捡了便宜。」

    他认真，「遇见夫人，简直是老天爷降的救赎。从此以后我活着不是为了权利和报復，而是为了守护你，守护我们将来的孩，乃至于守护魏国民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，幼吾幼以及人之幼。这句话我以前总是不懂，因为我上没老，没小，连自己都照顾不好，哪有心思照旁人？但现在我懂了，因为想让你过得更好，所以我要为你开创一个盛世；因为想让我们的孩过得更好，所以我要为他扫平一切障碍。认识你之前，我每天睁会想——我怎么还活着？认识你之后，我每天睁会想——活着真好。对我而言，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。」

    他摊开大掌，语气严肃，「夫人，将来的路，你愿意与我一起走去吗？没有刀枪剑戟，只有幸福满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