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睡觉前，岑有鹭都还在琢磨这件事。

    “你说他什么意思啊？”岑有鹭趴在床沿上，一只肩膀夹着手机，一只手还在纸上涂写。

    她为艺术节准备了五六个本，正在行最后的校对挑选，好好的剧本被她拆散，雪般铺满整个房间，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潦草的修改笔记。

    电话那传来黎允文困倦不已的声音，“还能什么意思……字面意思呗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是，他为什么看上去很生气啊？”

    岑有鹭困惑地咬了笔盖，那时尚清诡异的语气和烙在她手肘上的温度迟迟消失不去。她就像一只实验鼠，磕磕碰碰地摸到了迷的，却又对迷之外的世界本能地到抗拒。

    “他生气不是很正常吗？”黎允文打了个哈欠。

    托岑有鹭的福，黎允文和尚清90打的时间里他都是一副怒容——剩的10在冷笑——尚清生气这件事在她的世界里本就不是一个绪，而是一常态。

    就像太了天会晴，雨了天会一样，尚清碰见岑有鹭了会生气，多么的正常。

    她又不是顿，还会思考苹果为什么会落，尚清生气就是生气呗。

    岑有鹭意识摇摇，“不，你当时没看见他的表，非常……”

    黎允文问：“非常……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非常生气。”

    话一，岑有鹭自己都觉得荒谬。

    她忿忿捶了床垫，无法从自己的词典里找一个准的形容词，能够概括尚清当时脸上的愤怒、恐惧、警惕……与委屈。

    如果她联想丰富一，或许能想到“妒火中烧”四个字。

    对面的黎允文显然也被岑有鹭无语到了，她闷在被里自以为小声地偷偷笑了一阵，然后轻轻嗓，假装正经地继续发问。

    “嗯嗯，好的。那你是怎么说的？”

    她怎么说的？岑有鹭陷回忆。

    当时她只是矜持地又收回了神，然后温和地谢那个男生的喜，并且定地拒绝了他。

    这是她惯常的理手段，轻轻揭过、不留希望，原本她对有所怀疑的尚清也该采用这手段。

    然而或许是“死对可能喜自己”这件事太过刺激，岑有鹭整个午休都有坐立难安。

    仿佛有把通了电的小钩，时不时凭空现，在她心底轻轻抓挠一，又立刻消失无踪，徒留她一个人又又酥，却又抓不到绪，不得缓解。

    终于还是没憋住，岑有鹭在某个课间贼兮兮地回，试图又续上之前的话题。

    “你中午的时候嘛要替我拒绝他？”

    尚清当时正恹恹地趴在课桌上，看来午休没睡好的人不止岑有鹭一个。

    闻言，他淡淡地一掀，在邃的窝里挤了一个多层的双褶，看上去有莫名的忧郁。

    “怎么，兴师问罪来了？”他问，嗤笑一声，“看来我打搅了公主的好姻缘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