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找到了发泥！”她举着一个小黑罐，朝离她最近的尚清招了招手，“过来过来，给你抓个发型。”

    尚清心想他现在还不够吗，面上几分无奈，终究还是叹气，认命地走过去。

    尚清嗤笑一声。

    “疼！”

    钢琴声突然加重加快，恰如陷初恋而不自知的懵懂少年，站在心上人面前面对突然紊的心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他伸手去岑有鹭被他红的手腕，尾低垂，看上去自责又心疼。

    王婷打了个寒颤，“好了有鹭，别计较这个了，你一直念叨搞得我都开始张了。”

    后台没有凳，为了方便岑有鹭作，尚清微微叉开站着，弯腰低，整个人的重心都往她那边偏，二人间的距离近得仿佛一抬就能接吻。

    “停！”岑有鹭不解风地打断，“你这里应该叫希波吕特，或者叫女王也可以，不应该叫小——你怎么要表演了还在擅自篡改台词！”

    岑有鹭受到某召，脑一片空白，穿在尚清发丝间的手指住他的压，不自禁地往前踏一步。

    她一脚踹在前的杂堆上，瞬间重心不稳，就要栽倒。

    砰！

    唯有现在正在表演的钢琴独奏响起，雅哈黑白琴键动，肖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缓缓淌。

    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。

    恰如狂的赌徒祈祷着掀开最后一张底牌，尚清盯岑有鹭，嗓音打颤。

    突然，他的动作顿住了，睛不可思议地瞪大，仿佛活见了鬼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岑有鹭在他提溜小猫一般的动作重新站稳，被他掐住的手腕传来火辣辣的痛意，没忍住嘶了一声。

    话语被打断，舞台前着天蓝抹礼服的女主持用她轻柔婉转的声音开始报幕。

    岑有鹭被这样暧昧的演奏包围，面前是尚清被化妆品雕琢得近乎完的面容。

    “小心。”尚清低呵一声，飞速抓住岑有鹭的手腕将她往上提。

    “接来，请欣赏由二13班全成员为我们带来的舞台剧表演：《仲夏夜之梦》。”

    于是岑有鹭住了嘴，神严峻地在后台绕来绕去，检查是否完好，总之就是闲不来。

    他的额发有些了，顺着重力耷拉来，挡住一半的眉，岑有鹭给他划了个叁七分的发，将碎发全往上抓，光洁的额。

    他散的碎发尽数被岑有鹭打理净，额的发型使得他的五官更加凛冽，像是一柄脱鞘的利刃，瞬间就能夺走一位怀少女的心。

    尚清立刻松手，“啊，抱歉。”

    那是一首肖在1829年写给初恋的诗，全曲青涩羞赧，音符之间互相掩饰、彼此追逐，充斥着浪漫的试探。

    蝴蝶就要起飞。

    一瞬间，尚清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睛看到的，他怀疑自己将线笔的漏错看成了痣，谨慎而小心地伸手指去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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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看见了一颗红痣，一颗在梦中曾经被他发现的红痣，一颗他曾以为是无聊的臆想而如今却意外被证实的红痣。

    恰如曾经的梦中，那颗红痣被手指碾过，颤颤地泛起了如一辙的红。

    没人说话，岑有鹭也屏住了呼。

    琴的共鸣犹如蝶翅起飞前蓄力的震颤，作者恋之中，却已经开始怀念，曲调亦是甜而苦涩。

    突然，岑有鹭仓鼠似的从堆里冒了一糟糟的脑袋。

    尚清几乎觉目眩，他听见咔嚓一声碎响——是谁毁坏了，还是他听见了世界崩裂的声音——但接着，他又因此到一阵狂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