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棠影阿姊，你可是要吃饯？分我两颗可好？”

    棠影嗔了一句“小馋猫”，倒也真拿十来颗，用自己的素帕包好，递给小侍女：

    “拿去吧，完活，洗净手再吃！帕记得还我！”

    小侍女千恩万谢地接过：“棠影阿姊，你不吃么？”

    “不吃。”棠影拿了桌上盛药的碗，径直掀起帘去洗。

    她何曾是馋了？小娘总是以为她还是和从前一样。

    棠影还记得，苏绾绾小时候又气，又怕吃苦，吃完药必定要吃饯，还要人哄。

    偏偏她好看又擅撒，惹得人人都要来抱一抱、哄一哄她。连她们这些侍女被她闹得团团转，都生不起怨怼之心。

    如今，她不闹人了，还沉稳会护人，喝药时面不改，读书时风雨无阻。

    棠影凝望大雨，笑着摇摇，回了屋，坐在胡床上，给苏绾绾打一个络。

    苏绾绾坐在车上，细密的风雨偶尔会从车帘隙钻来。

    她觉有些冷了，小腹也有些痛，便将几卷书放在膝上，往后坐了坐，离车帘远些。

    侍女：“小娘，你可还好？你的脸有些白。”

    “是么？”苏绾绾笑了笑，“兴许是刘奉御的药不太用了，明日要请他来重新诊一诊才好。”

    侍女们一听就明白苏绾绾的意思，她们连忙挪了位置，帮苏绾绾挡住车帘外漏来的风雨。

    一个侍女问：“小娘可要回去，让婢跟百里夫人告个假？这天气不太好，还是得在床上躺一躺。”

    “我无事。”苏绾绾摇，“读书岂有半途而废的？”

    那侍女，不久之后，车夫停车，隔着车帘：“小娘，到了。”

    侍女们连忙揭开车帘，撑开伞，小心搀扶苏绾绾了车。

    苏绾绾手持书卷，暗暗抵住疼痛的小腹，一抬，却看见侍女们站在风扑来的方向，像是努力为她挡住风雨。

    她不由发笑，还当她和从前一样羸弱么？何况，这样挡，用也着实微弱。

    一行人正准备，百里嫊边的侍女山撑着一把油纸伞来，看见苏绾绾，讶然：“小娘今日来得这么早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