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系不好。她很少女红，单手是系不好一个结的。

    熏风拂过竹叶，发萧萧声响。苏绾绾听见自己了一声“好”。

    “我来吧。”郁行安。

    那是郁行安的嗓音，他很认真地为她系好寿缕，说：“吾郁二郎上苏小娘续命。”

    郁行安：“可以。只是圣人再过一炷香就要赐宴，一来一回，怕是赶不上赐宴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每年重五节这天，系寿缕时常说的祝福之语。意为：我郁家二郎为您系好寿缕，愿您富贵寿，福泽绵延。

    日光斜而，整个竹林如一幅画卷，千竹森森，清幽茂盛。

    郁行安走至她后，带来一阵檀香木和雪松的香气。

    苏绾绾将寿缕还给他。

    苏绾绾看见一片竹叶被风落，她想起自己年幼时总是在家中的小池塘前徘徊，见到竹叶飘面，就细数面会开几圈涟漪，思索涟漪与竹叶的关联。那时候，方才被拖走的侍女，总是站在她边。

    今日是五月初五，浪排空，火伞张，被认为是“恶日”，需要“除恶”。

    苏绾绾刚觉自己的发像柔顺一样被簪起，又察觉郁行安了发簪。

    寿缕就是除恶所用的饰，每个人的臂膀上都系了一条，基本都是相同的五丝线。

    郁行安，转走了。但他也没走远，只站在竹林的边缘，像是提防有人忽然闯过来。

    他：“我不会对第三人说此事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寻宦者，说是丢了，再取一条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郁行安似乎是怕她仍在害怕，依旧半垂眸，姿却像翠竹一般净。

    方才，他从榭离开，本返回圣人边，却听见宦者路过，谈到合红帔帛。

    郁行安用指腹缓慢掉发簪上的最后一缕血迹，不久之后，他垂手：“好了。”

    红绿紫黄，是大裕时兴的颜。也许今日有许多小娘都了合红帔帛，但因为他只细细瞧过她的，所以，不自觉的，只想到了她。

    她了谢，打算去寻自己的二兄。

    苏绾绾犹豫片刻，应一声好，就看见郁行安将他臂上的寿缕解来，递给她。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郁行安：“小娘的侍女不知去了何，如今又丢了饰，贸然回去，不知有心之人是否会嚼是非。”

    苏绾绾立即想到了杜三娘，又听郁行安：“正好我也有寿缕，不如赠予小娘。”

    郁行安接过，回忆了一会儿她原本的寿缕所在位置和绳结大小，帮她系一个和先前一样的。

    苏绾绾沉默，听见郁行安：“若小娘不介意……我会簪发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我知晓。”苏绾绾意识看了一自己的臂膀。

    苏绾绾抬眸看他。

    郁行安：“小娘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寿缕掉了。”

    这些发垂落的位置，和今日门时一样。

    他没有细说。

    她回想着竹叶、侍女和涟漪，听见耳畔传来一像竹叶一般清雅的嗓音。

    苏绾绾整理着自己的碎发，但怎么也整不好。她又担心自己的侍女事，踯躅片刻，唤了一声：“郁翰林。”

    她是吓到了吧？

    两人都避开了对方的手指，苏绾绾将寿缕接过，往自己的臂膀上绕。

    他的嗓音温柔低沉，苏绾绾便没有再动，等他重新簪一遍。

    于是，在他自己尚未察觉之时，就留了心，等宦者们提到隐约的“崔”字时，他已经生不好的预。

步外停，说：“我方才听见有人在此谋划，担心有谁遭了戕害，故而来此。”

    苏绾绾起，果然觉发被簪好，只垂几缕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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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苏绾绾的思绪飞快回拢，她侧看一郁行安，看见他睫低垂，面平静，系寿缕的手指修如玉，稳稳地打好最后一个结。

    苏绾绾：“你可否去寻个女过来……不，你可否寻个女，请她将我的母亲叫过来？”

    “那你呢？”

    “抱歉。”郁行安的嗓音从她后传来，“我往常束的都是男发式，方才发现有些许不同。”

    这应是他常熏的香，天地久，浸到骨里。

    他叫来那两个宦者，一番攻心，拼凑真相，一路寻来，最终看见了她。

    苏绾绾：“？”

    苏绾绾见他没有肆意打量自己，也没有贸然上前，慢慢放了心。

    郁行安抬手，为苏绾绾簪发，他很小心，没有碰到苏绾绾的后脖颈，连她的都只偶尔碰到几次。

    她：“原来如此。郁翰林，我略整衣发，若你无事，还望尽早离开。”

    郁行安转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