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绾绾将一盏浆递给他：“你喜吃浆吗？”

    “喜。”郁行安说。但凡她给的，他似乎都喜。

    苏绾绾捧着杯盏，靠在栏杆上，郁行安就站在她边。

    夜风轻拂，苏绾绾的发丝被在郁行安脸上。

    他眨了一睛，听见苏绾绾：“这便是我想带你来的地方。你方才说，我和你不够熟稔，因此我带你来我小时候常来的地方。我寻思着，我们日后……若是一直待在一起，便会慢慢熟稔……”

    她说得很慢，一边说，一边心砰砰直。她小心地呷了一浆，本来不打算继续说了，结果想到方才郁行安的目光，鬼使神差地将未说完的话说：“……比世上所有人都更熟稔。”

    她没有发现拂到郁行安脸上的发丝。说完之后，还假装平静地继续喝浆。

    郁行安觉自己脸上的发丝很，但他不愿拂开。他的视线本来落在街上的，此时却忍不住移到苏绾绾上。

    街的灯照在绣楼上，映朦胧的光影，苏绾绾在光影中伫立。

    郁行安望了她一，耳染上薄红。

    “苏三娘。”他，“可否和我谈谈这座绣楼，还有你的过去？”

    “可以呀。”苏绾绾望着挂满一整条街的灯，“我幼时常来这个绣楼玩，这绣楼据说——不太吉利。但孩童如何得了那许多？站在楼上，可以瞧见整条街的灯，还有百戏。”

    她说着，街上就起了百戏，街灯无数，众人载歌载舞，鳞鳞相切。那些喧闹声远远传过来，如同隔着河。

    “所以此的栏杆如此洁净，是孩童们玩耍时无意间拭的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苏绾绾，“我从前每次来，都要买一盏浆。你觉得这浆吃着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甚好。”郁行安。

    “我方才去买，那店家还认得我，她说如我这样的小娘不多见，她又是专认人的，故而认我来。”

    “确实不多见。”郁行安。

    他语气平和，坦然地说这句话。同样的话，苏绾绾方才听店家说了，倒没觉得怎样，此时听他一讲，脸颊就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再次饮浆，喝了一，才发现盏中早已空了。

    “还要不要？”郁行安问她。

    “不要了。”苏绾绾问，“你心里还……还难受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