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，铜灯寂静燃烧。苏绾绾收回手，说：“不必了，你用着吧。”

    她将双手收回袖中，走大殿。兵士们驻守各，或许是因为郁行安了什么命令，他们并没有肆意劫掠。天际月光疏淡，苏绾绾仰望了一会儿，忽然想回家了。

    没人拦她。于是她带着侍女穿过漫，快走至门时，远远望见门仍然闭，一询问才知，全城戒严，任何人不得门。

    苏绾绾正踌躇着，乌辰带着两个士兵前来。

    “小娘。”乌辰，“夜已，阆都今夜戒严，不若在中暂歇。”

    乌辰是郁行安的小厮，几年过去，他更加大，嗓音也沉稳了许多。

    苏绾绾垂眸不语，乌辰：“小娘不想知圣王这些年经历了何事吗？”

    苏绾绾心里闪过郁行安的影。那是多年前的望仙楼，他站在檐，接过蓝波若的一方帕。

    苏绾绾摇。

    乌辰的神冷来，他停了停，仍然说：“小娘不辞而行后，圣王寻了您两年。他走过阆都、虞江、山南、山北，几乎每日都在寻觅……圣王当时以数万两黄金悬赏，却得到了小娘被埋在山北雪山的假消息。那雪山终年不化，圣王不顾严寒，带人凿开雪山，挖尸骨，他认这并不是小娘，神骤然放松，终于倒，他那时已染了严重的风寒。”

    苏绾绾沉默，听见乌辰：“后来，圣王又得到小娘在岭南的消息。他不顾病，找到岭南，站在百里嫊家门外，与大裕官兵对峙！当时圣王嗓已咳得几乎说不话，小娘留那样一句话，圣王不顾兵刃追上，大裕那群黑心肝的官兵，竟直接用剑刺过去！”

    “等舍命救圣王，圣王重伤，卧床不起，苏太保在这时遣人来退婚……”乌辰努力平缓自己的绪，低，“小娘是贵人。贵人之事，本不该置喙。但跟了圣王这么多年，从未见过圣王那样绝望的表，从前，无论阿郎如何迫，圣王都不曾那副模样。”

    苏绾绾以为雨了，她抬，发现仍是一个无雨的夜晚。奇怪，她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冷，像淋了一场瓢泼的雨。

    她想起那天在岭南，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日。她转离开时，听见许多人在惊呼。

    后来她了屋，命侍女不要再提起他。只那一次，她拿银钱，遣星河去河西打听郁行安的事。星河带回了郁行安的诗卷，那些诗写得真差，没一句比得过当年他为她写的。

    “原来一个人竟可以如此吗？”苏绾绾静了许久，问，“可以一次同时喜两个人？他既如此执着，为何又要纳蓝六娘为妾呢？”

    “蓝六娘？小娘，圣王从不曾碰过什么蓝六娘、黄六娘，小娘若是以圣王待小娘之心待圣王，又怎会因这样的误会，让圣王伤心这么多年？”

    苏绾绾心绪不宁，看向自己的侍女们。今日大婚，她没有带星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