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散光如纱。

    紫檀木的桌前, 林格坐在柔椅上, 垂看桌上摆放的茶, 一儿的薄胎瓷，清透如玉。

    其实林格和林许柯见过的次数并不算多，她先前不知对方是林誉之生父的时候, 和杜静霖一块儿玩，偶然间见过对方一次。

    那时候林许柯已经年近四十, 看起来不过三十的年纪，保养得很好，没皱纹, 梳着考究的发，每一丝发都打理得整洁仔细, 衣服也端正, lv的印细腰带, 腕上一块儿金劳，鞋和西装都是林格只从电视上看到过的款式，不难看，时髦得令人有些意外，西装袋中甚至还备了和领带一个颜的小方巾，净一个小角。

    林格平时少见衣着如此细的人，林许柯问她话，她都一五一十地答。

    其实那时的林许柯就有古怪了，不问其他，只问林誉之的况，问林誉之的脾气格，问他们平时的相——

    尚不明真相的林格，在过后悄悄向好友杜静霖吐槽，说令尊略有些八卦呀；杜静霖说是啊是啊，我天天听我妈妈吐槽他，又多话，衣品又不好。

    那还是林格第一次听到“衣品”这个词，她自己是有什么穿什么，运动衣服往上一，就利利落落地跑去疯玩。

    而杜静霖的妈妈杜茵茵衣品很好，惯常穿一件素白的裙，裙摆上用银线暗暗地绣着大朵大朵的白山茶，风雅又漂亮。

    印象中的杜茵茵很少和她们说话，客客气气的，像天边的一朵云，始终地悬在空中，飘在那里，偶尔低低望一望面的人。

    林格没见过林誉之的亲生母亲，连照片也没看到过，她只是想，林誉之这样好，他的妈妈，应当也是和杜茵茵相仿的好模样。

    以至于，当林誉之问她在想什么的时候，林格呆了呆，慢吞吞地回答，在想杜茵茵。

    她没说自己那奇妙的觉，绝不会提林誉之的亲生母亲。

    林格格是大大咧咧的外放，但不是傻大妞，什么话该说，什么话不该说，她心里都清清楚楚。俩人关系最的时候，林格也从不主动提林誉之的母亲。故人已逝，纵使林誉之也会称呼龙为“妈”，可丧母仍旧是一件不可轻易提及的痛事。

    林格从不提，是不敢提，也不想提，不想就这样再揭林誉之的创伤。

    林誉之略略回忆一，笑：“想她什么？她今天又不过来。”

    林格迟疑。

    她想讲真相，不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去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林誉之放缓声音，“在想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没什么，”林格说，“林老板什么时候过来？”

    林誉之抬手腕，看时间，笑：“应该快了。”

    林格都要怀疑他是否有未卜先知的能力，这句话刚落，不到两分钟，林格刚刚喝完面前的茶，林许柯果真推开了包厢那扇雕木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