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醒了？”容炀掌间的温度透过中衣贴在他腰腹间，在略显寒冷的早夜里带一丝意。

    宁辞睡意朦胧地睁开，听窗外隐隐打更声传来。只略微动了一动，便被侧的人搂住了。

    气四溢，镇链的残片从空中飞，容炀只勉记消散方位。顷刻之间，山河变，整个堂陷沉沉黑暗中，天地间只闻一阵狂妄笑声，乌云如沸般翻腾起来，许久才又重现天日。

    然而了镇台，却连一丝气都窥探不到了。这实在反常，焦烂额之际，容炀心念一动，趁着未曾有人留意，转回了天枢中。

    只是他心里了然，表面无碍，但事定然是有异。可即使这样，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隐瞒来，连夜将宁辞送山去找了人家藏好，又另寻了个刚生的死胎带回堂。

    容炀轻声：“睡迷糊了罢，可要我去倒盏茶给你？”

    宁辞摇一摇，转过，埋在容炀肩窝，嘟嚷：“不渴。”

    容炀却一直睁着，半分睡意也无。这确然是四更，但距离宁辞以为的时间，中途又过了两日。前日清晨，宁辞的气再一次发作，容炀用灵力暂时去，又抹去他记忆，宁辞便陷了昏睡中，一直到方才才醒来。

    宁辞一大，容貌都与当年别无二致，连对容炀的意都与过往的每一世一样。

    方才那并不是幻觉，只见宁辞的睫羽轻轻颤抖着，睁开了睛，黑的眸看着容炀，缓缓地，嘴角浮一个笑意。

去了后山，一路踏着青石阶飞快往镇台上去。

    也就是这一瞬，一声响炸开，无数碎裂光影过，镇链断了！

    容炀左右看去，他们脸上并无异，显然，只有自己能听见。他咬着牙，并不说话，只是继续将灵力往剑尖注去。

    “闭嘴！”

    二十年前，宁辞刚刚转醒后，容炀其实并没有在他探查到气。

    因着一向是容炀亲手照看，侍从们并没有发现孩已经被换掉了。如此又过了三年，天一事，虽然始终让其余星君不安，但由于一直没有动静，渐渐地，戒备的确松了一些，甚至一度怀疑，是否是被镇台的罡风所灭了。只有容炀明白，自己一直抗拒的猜测，只怕是作实了。

    “那便接着睡一会儿罢，左右再两个时辰，天也该亮了。”容炀手轻轻抚着他的背，宁辞应了一声，闻着他上淡淡的沉香气，渐渐又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诸位星君皆从镇台中央震开，脸上全无了血。杜若恒失了一贯从容，支起抹去边血迹：“即刻寻着气烈去找，天尚还未成气候，得快些杀了他，否则这人世便要大了！”

    众人虽都不同程度负了伤，但事急，也都撑着四方追了去。

    他们就这样在僻静的乡野间住。

    容炀咬牙吐这两个字，只是心中到底动摇一瞬。

    黑石中央，其余星君都已赶到，那团暗红雾气膨胀得无比大，中间人影更是清晰，形竟然有几分熟悉。只是面上看不见五官，一时半会儿容炀也来不及分辨这熟悉从何而来。

    那天还在持：“何必呢？你本来就不稀得这个星君，他们压不住我，是他们无能，并不的事。又不用你额外些什么，只要撤了你的灵力，安心作上观你不想他么？你用永明灯困住他的魂魄，只是为了让他像个活死人一样么”

    所有看起来都是好的，只是静方有暗。容炀始终觉得有大的影笼罩在他们，他也曾期望，哪一日天会在其他地方现世，可惜这只是个自欺欺人的幻想。以至于宁辞十七岁第一次现暗红气的时候，容炀甚至有刀终于落的痛快。但他没得选择，只是用灵力压制去，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。

    摇床中，宁辞仍然静静躺着。容炀舒了气，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望。正待回离开之时，却见宁辞手指似乎动了一。

    如今，距离镇链断，已经二十年过去。

    容炀愣住了，一时竟有些不敢动，许久，才艰难转过去。

    天的声音这时又传了来：“贪狼，你可要想好，杀了我，你的宁辞可就再也没机会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但容炀依然什么都没有说，他也没有可说的。难告诉他们天十有附在了宁辞上，再看着他们杀了他吗？容炀自问不到。于是他借机寻了事端，故意与杜若恒争吵。假作负气之离了堂，实则带着宁辞隐姓埋名起来，再也没有回去过。

    宁辞对此一无所知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宁辞握住他的手，嘀咕了一句，“怎么才四更天，觉倒像是睡了一天一夜似的。”

    “贪狼！”杜若恒焦急唤他，容炀手腕一转，剑尖指向天，用灵力压制住天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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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105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