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甜豆腐脑儿~不甜不要钱~”

    叶扶琉一大早生生给吵醒了几回。

    “儿！”有个小女童的声音又又脆，穿透了前后几院，“甜滋滋的儿！”

    素秋在卧房外敲门问她，“大事过来问娘，门外许多卖吃喝的。娘早上想吃什么？”

    叶扶琉脑袋嗡嗡的，闭着翻了个，“甜豆腐脑……儿……”

    才安静去没一会儿，耳边又传来小女童惊天动地的哭声。

    这觉是睡不去了。

    叶扶琉掩着呵欠起，睡惺忪地穿过院。

    她来的随意，上披了件绯绣杏的薄衫，又了条石榴裙。

    绯石榴红的太抢，容易衬得人面黯淡。但穿在叶扶琉的上，明艳衣裳就成了人的衬。人从垂拱门里走来的那个瞬间，满院的藤蔓草木仿佛都被映亮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？才回家都不能安生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阿桃坐在叶家院的土坑里哭，边哭边攥手腕的平安符。

    早晨被自家老娘促来叶家送时，阿娘叮嘱她说，“带着平安符去。叶家宅最近不太平，夜里总有鬼哭！机灵，别打那个，也别落在最后，得了赏钱赶回家，当心被宅鬼吃了！”

    她牢记阿娘的吩咐，不打的那个，也不肯最后一个，挤在三四个小童中间忐忑了叶家的门。

    叶家是一座好大的宅，好宽敞的院，好多密的爬墙藤蔓，好……好破。

    叶家小娘搬来之前，这间大宅无名无姓地荒了十几年了。四面八方的乡邻都当它是无主荒宅，冬日没柴火了，拆走一块门板，夏日多蚊虫，拆走一块窗纱，咳咳……能不破么。

    院略收拾过一，满院了半人的荒草才割不久，一摞摞地堆在围墙旁边，夏季草木疯涨，地上到都是没割净的杂草茬。

    虽然叶家大宅闹鬼，虽然叶家的大事面无表，从到尾没有笑模样，但人年轻又得俊，给足两倍市价的铜儿，手大方！

    阿桃一碗换了八枚大铜钱外加满兜的甜枣，心里乐得开了，铜儿攥在手里数了又数，数的太专心了，也就没听见叶家大事说话。

    大事对他们说，“我家娘还在睡，你们莫吵着她。院才开始翻修，你们原路去，别踩中间泥地，当心地上有——”

    话还没说完，“哎哟”一声喊。

    地上有坑。

    阿桃就这么掉坑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