炖羊的半锅羊汤，滋味比汤更为鲜。”

    素秋轻声叹息，“病中难熬，就算勉自己，也要多用一些为好。昨晚炖羊，娘特意吩咐不要细切，整只羊送过来，也是指望着郎君多用两。我家娘的原话说，羊温滋补，多用对有好……”

    魏郎君安安静静地坐在椅里，从到尾一个字未开，整个人仿佛暗浅淡的影，随时都能随风而去。

    几句劝说的功夫，楼便响起了上木梯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秦陇没多想，拢着换的旧衣回招呼，“主家来得好快。衣裳给魏郎君换好了。”

    叶扶琉捧着腾腾的一碗羊汤榾柮儿上楼，脚步轻盈地走近木椅边，把碗放在几案上，“哎？魏郎君觉好些了？”

    魏郎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，目光从木楼外光亮收回来，在面前盈盈笑意的脸上转了个圈，视线低垂，落在腾腾的榾柮儿汤碗上。

    不声地一颔首，瓷匙舀起一个榾柮儿。

    叶扶琉不错地瞧着，心里默数，一，二，三……

    用了五，果然停匙。

    叶扶琉和素秋对视了一。

    大清早地折腾了一场，吃五就放筷的病还在。有病得治啊。

    “当真不能再吃用了？再多吃一会怎么样？吃到第六，是会吐来？还是撑到胃疼？”叶扶琉问起各可能，魏郎君始终不答。

    她从来不是轻易罢休的，想了想，圈起两纤手指，小心地比划了个极小的圈，“如果是这么小的一小呢？”

    魏郎君的目光落在纤纤手指比划的圆圈上。

    少女的狡黠小心思一览无遗。

    只需他应一句，她必然回以十句，从他嘴里一地话。

    和人自来熟稔的小娘，乖巧外表暗藏刁钻。刚才她那几句骂得畅快，毫无顾忌……他多久没被人当面骂过了？

    昨晚烹煮的炖羊原封未动，今天又若无其事送了朝过来。试探他的病症？

    不。不是试探。

    说来可笑。五镇两百来人家，人人都可能是派来的监视暗哨，只有隔这位肆无忌惮的偷家小娘不可能是暗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