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四

    柳慕江哭的很惨，好像在这个破屋里住了两年，经历了各磨难的人是她一样。她哭的上气不接气，鼻涕和泪一起来，落在陆雱的肩膀上。

    柳慕江自己也很意外，她的泪为什么会无意识地来，她明明不想哭的。

    直到把陆雱的大衣哭了一大片，柳慕江才好一些，趴在陆雱怀里继续噎。

    她泪过的地方浸了陆雱两层衣服，穿过他的肩上的肤，渗血里。那些咸咸的混血，经由心脏，遍他的全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陆雱今年才27岁，经历过的事却已经可以写成一本厚厚的自传。

    16岁的时候，他没想过，他的父亲会狱，他会一夜之间沦落到无家可归。

    等到这一切发生的时候，他也比自己想象中的要。

    陆雱以为会死在寒冷中的无数个夜晚，他都熬到了东升的太。

    人，远比文字可描述的范围。

    当置于忙碌，陆雱反而忘却了自己所的卑劣环境。也许是麻木了吧，他不觉得自己过得苦。

    破旧的房，清的面，和每到冬天都会反复的冻疮。

    这一切，在他看来，其实都不算什么。

    直到他遇见了柳慕江。

    就是这样一个人，在他曾经生活过的破屋里，因为他曾经受过的苦，而抱住他哭泣。

    他很无奈，却也卑鄙地到喜悦。

    受过的伤从来不是勋章。

    裂开的伤还会再次愈合，可是伤疤却永远停在那。在他站在人群中，面对着周围人对他的伤疤趾气昂的指指时，有一个人推开了人群，走到他面前抱住了他。她的泪覆盖住了曾经的伤。

    愈合的伤不会再发发疼，可她的心会。

    陆雱的手扣在柳慕江的后脑勺，受到手她的颅，因为哭泣而一起一伏的震动。

    他记起曾经在这个屋里许的愿望。

    他已经买了这栋破房，也买回了他曾经的家，他的资产比曾经的目标还要多。还有，他再也不是孤一人了。

    有一个人，她会为他的痛而痛，她会抱住他，在每一个寒风呼啸的夜晚，给他温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柳慕江的反应打了陆雱的计划，她哭得实在太惨了，陆雱只能抱住她轻轻地哄。他没有带她去看他和乔伊然认识的废弃车场，也没有去见见那个还在澡堂工作的老大爷。

    像来时一样，陆雱又背着柳慕江沿着那条小路，走回了车上。

    车行驶起来，柳慕江的绪也渐渐稳定来。她有些羞赧，为自己刚刚的失态，她用指和拇指了自己的鼻。

    我们去哪？

    带你去看生日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