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一六

    柳慕江从小就总听人说：天网恢恢，疏而不漏，这世上的一切坏人老天都自有安排。这话说的人多了，好似就成了真的。可柳慕江看了这么多年，却不免失望。天网密密，可坏人究竟落的什么样的场，追究的人却已然没有了，但话却依旧在传，一代接一代。

    柳慕江信天理常在，却更信事在人为。

    这十年，李家人过得如何柳慕江不得知，可她却知陆雱受着的百般煎熬。天寒地冻这几个字说来只是形容，可有谁能比陆雱受得更；人冷是真，又有谁能比陆雱会得更真。

    柳慕江把文件装包里，看着边的陆雱，问他：你准备好了么？

    陆雱对着镜系好了衬衣上的最后一颗扣，拿起了她手里的黑大衣穿上。

    走吧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工作日的商业区，比休息日清闲了不少，路上的景，从人鱼群变成了稀稀疏疏的沙丁鱼。

    闹总是消失的很快，上一秒的闹过去，一秒就是清冷。人间就是如此，白黑替，悲喜不通。

    酒吧还没开始营业，窗上的帘都落了来，屋里只亮着几盏装饰灯。柳慕江拉开了酒吧的门，一抬就看到了墙上正对着门的那幅画，大的羽翅膀。这幅画从走廊的墙上被移到了门，一团朦胧的黑乍得很，和门的其他饰毫无共通之。

    柳慕江站在门，静静地看着这幅画。现在她再看这幅画的受，已与前两次看它时截然不同。柳慕江初次看被这包裹在羽里的女时，只觉得她那双好看极了，盈满泪，却依旧顾盼生姿。那时她便猜，画这幅画的人，一定对这画中的人有异样的，才能把她中的每一丝绪都画的木三分。

    现在她已经有答案了，画这画的人，确实对这画中的人有异样的。

    柳慕江歪了歪嘴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