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看到林苑虹站起，捂着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。

    放在侧的左手手指蜷了蜷，陆喆抓床单，咙又酸又涨，像是有什么绪迫不及待想要冲肺腑腔，想要拼命地离他而去。

    忍了片刻，他抬起手臂横在了睑上。

    病号服宽大的袖挡住了大半张脸，他没能看到门被再次打开了，有一影静立在门边上，随后放轻脚步声来，一直到了床边。

    他的左手被一只微凉燥的大手牵住，他立刻放手臂，模糊的视野中现了不清晰的廓，可他立刻就辨认这是李致。

    那人在他床沿坐，没有破他回手慌忙拭角的动作，只把拎来的袋打开，取里面的一碗香的粥。

    “饿了吧，我刚才让人到附近买的鱼片粥，先吃垫垫肚。”

    李致住床边的钮，把床的上半分立起来，让陆喆可以靠坐着。打开盖舀了一勺粥先自己尝了尝，确定温度和味都没问题了，才把一喂到陆喆嘴边。

    可陆喆没有看他，也没有张嘴。

    李致放碗，手背摸了摸他的额，打量着他的脸：“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？还会吗？”

    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。

    把粥碗放到了床边的柜上，李致又去握陆喆放在侧的左手：“这次的事是我连累你了。你放心，中楷和浮那边的员工都签了保密协议，没有人会把照片再传播去。”

    陆喆咬嘴，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旁边的地面。李致握着他的手，指腹挲着他的掌心，在以前在那些无法放肆拥抱的岁月里，他曾经一直很喜这细微的碰，这会让他觉得他和李致之间一直都很亲密，是一不用特殊的份去定义的亲密。

    但这样的亲密也只能是假象，就像他即便穿上了裙依旧不可能改变别，他还是被李致推开了，不但李致对着他无法继续，那些发现他穿女装的人，他们的心里也都在嘲笑他吧。

    难忍的绪隐隐有了失控的迹象，陆喆不想再在李致面前丢人，他回手，刚想让李致去就被拉了一个怀抱中抱了。

    扎着输针的右手意识抬起来想要推开，却因为针尖再度扎到血，刺痛令他往回缩了一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，”李致的双臂箍他的，喑哑的嗓音在他耳后响起，“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？”

    陆喆的靠在李致肩膀上，不知是不是烧还没退的原因，他觉到了一阵耳鸣，尖锐的声音在脑海中持续叫嚣着，试图挤走李致问的那句话。

    李致问要怎么才能原谅他？

    事发生到了现在，他一直避开那些收到邮件的人，试图用这方式来维持心的平静不崩塌。可他也清楚明白，在自己筑起的外墙之，其实满目都是疮痍。

    他不知那些人在签保密协议之前是否已经把照片散去了，他更不知这件事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彻底被所有人遗忘，不再提起。

    现在不止是浮和中楷的员工，他的父母，李致的家里人也知了。难李致的家人会接受他们现在的关系吗？还是说李致本就没考虑到这些？

    应该是还没有想到吧，毕竟他跟李致才在一起没多久，李致甚至还没克服他别上的问题，他们连侣之间最基本的肌肤之亲都不能行去。

    李致从没有说过他，李致对他的一切都只是习惯。或许也有一愧疚，愧疚因为郭文诗导致了那一夜的错误发生，他们无法再继续朋友了。

    一直没能等到他的回答，箍在他腰间的臂膀收了，李致的脸贴在了他的侧脸上，彼此贴的传递着对方的温。这让陆喆记起了昨天午在石桥边，他被冷风得浑都凉透了，手指都没有了知觉。

    如果那时候李致能在他边该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