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娜再一次拒绝了德里克。她明白哥哥的升迁并非德里克想象得那样单纯，但她也无法吐其中关系，万一呢。

    万一是他自功绩被看到了呢？

    她这段时间更殷切地陪德里克去贫民窟，上给德里克批了资金，德里克决心至少先送吃喝以及衣服被褥之类。让娜对贫民窟有了更新的认知，他们上次来送的衣服，还没过冬就被卖掉买酒喝。

    让娜有生气，德里克拦住她，摇摇，“他们不知自己能够活多久，这是正常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，可是，哥哥，”让娜看向青天白日已醉倒在地的酒鬼们，“如果我们给他们的东西，他们都卖掉换钱买酒喝……他们依旧撑不过这个冬天，那你的事，岂不是无用功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有的人不把被褥卖掉，就会多一个好过的冬天，”德里克说着把被递给两个怯生生看着他们吵架的小孩，“让娜，我们要帮的，就是这些‘有的人’。”

    他又笑了，“怎么反倒是我跟你说这些理，你可是修院最虔诚的苦修修女。”

    让娜一怔，她代表天主行事，天主的是广博远大的。

    她却在思量回报有无，实在不堪。

    她低声念着，“是的，慈属乎天主，因为天主照着各人所行的报应他。伸冤在祂，祂必报应，不以恶报恶、以辱骂还辱骂，倒要祝福；因我们是为此蒙召，好叫我们承受福气……”

    瓜烂熟的经文倾而，让娜终于稳了心神。

    上主会注视，上主会审判。

    让娜握住的十字架，十字架在光反刺的光。

    她瞥了一躺在角落喝酒的男人，还是略过了他。

    回修院后，老鼠男人在等。

    他依旧带着那个装满珠宝首饰的木盒，见她来了，换上谄媚的笑。

    让娜能看男人细褶里的看不起，不论她是接受还是拒绝，他都看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