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来就是卑劣的不堪的，活了这么久，都是为了她活着罢了。

    投影面，一群人看着桑寻，像是要看看他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。

    就像一个人被砍掉一条胳膊也不会死，但没有人会自己把自己胳膊砍掉。

    景还和他拉着手，他的掌心里这会儿都是汗，手指蜷缩着，如果可以，他大概很想松开，他甚至不敢去看她。

    只有桑洛脸惨白，她刚刚生的一愚昧的幸福和快乐顷刻间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那些过往以为孤一人的每个瞬间她都没有真切地悲伤过一次，可在这一刻，得知在濒死的某一个瞬间，父亲曾经为了她被痛苦煎熬，她觉到极致的痛苦和悲伤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她几乎不过来气。

    “爸爸……”她呢喃，她骄傲的脊梁弯来，锋利而力量大的翅膀像一片羽坠在地上，她摇着，说，“不要。”

    你不要这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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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闻泽雨了个梦，梦到自己的爷爷和哥哥。

    她很久没有梦到爷爷了，也很久没有梦到哥哥了。

    他们一族世代守护着的秘密，和翘首以盼的回归，终于被她等到了。

    神还活着。

    等待是值得的。

    如果爷爷知，一定会很兴的。

    不过或许就连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，她来这里，是为了找哥哥的。

    当然，她不是忘了，她只是渐渐意识到。

    哥哥才是对的。

    “神或者邪神并不存在，小雨。”

    “但人心底的，永远存在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埋一颗怀疑的，一切好都会分崩离析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问石背后的谶言。”

    “并不好，它是邪恶而且野蛮的。”

    闻泽岷离开山谷的时候，是被行破开结界带走的。

    青龙一族世代守在山谷的大泽里。

    周乐乐说，他们守着的，是神的埋骨地，神的埋骨地是空的，哥哥是监守自盗。

    她当时说了句：“你放……”

    因为她知，不是。

    就连爷爷都不太相信神会回来，他说这世上愿意愚蠢相信并等待的，只有扶桑。

    “但这也不错，心怀希望，总是好的。”爷爷说。

    无论是神还是人，生命都是有很多个瞬间组成的。

    而值得铭记的瞬间，其实很少很少。

    他说他龙生里没有什么多少个值得纪念的瞬间，一个大概是遇见神的那一天，那时他还是一条幼龙，和妹妹相依为命，极东的

    天，真的是繁华富丽，不胜收，但他却快要饿死了。

    神问他：“你要不要跟着我？我还缺一个坐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