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当时的境实在太过艰难，你外祖父还是在几年后旧伤发作去世了，家主换成了你的大舅舅。他带着全家回到西北老家，守孝三年，彻底沉寂，直到楚历十五年，西北大旱，你大舅舅带着全家积极赈灾，组织百姓打退破城而的贼寇，再次圣上视线。”

    蒋彦笑笑：“儿总是希望尽量不让所有对我好的人失望。”

    太妃听了这话，却突然觉得无比难受，她几乎没有多想，就拉住了蒋彦的胳膊摇：“不，不要这样。”

    蒋彦听得心中震动，脑海中那个几乎成神的父亲，在太妃这些描述中，渐渐变得鲜活起来，他不再像书中圣人一样遥不可及完无瑕，而变得有血有，有自己的向往和遗憾。

    蒋彦被这句话动，跟着红了睛，他扑通跪：“阿娘，您放心，我和阿蛮会好好孝顺您。”

    “当年太去世，我生一个死胎，你外祖家受我连累，被各方攻讦渐渐失去圣心。但是无论我爹娘还是几个兄弟，他们都相信我的话，相信我的孩不是那个死胎，二十年来四寻找……”

    太妃看着自己的儿：“如今又过去十几年，你的大舅舅在朝中举重若轻，三舅舅在南边一方大员，四舅舅文声不错，与京城两大书院山莫逆之……阿彦，他们都是你天然的支持者，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。”

    一声“阿娘”早已让太妃泪决堤，她忍住哭意，握着蒋彦的手越来越：“可以啊……都可以……阿娘等了二十多年才找到你，只想要你开开心心的……”

    蒋彦疑惑地看着突然绪激动几分的母亲。

知蒋彦半路被太妃叫走了，至今没回来。

    蒋彦便说：“您可以慢慢想。”

    屋一静了来。

    太妃说得睛渐红：“我在他的遗中，看到一本被翻旧了的书，是一本乡野游记，他的笔记密密麻麻，字字句句都是向往之意，可是穷其一生，都不曾如愿其中哪怕一句。”

    蒋彦低声问：“阿娘，如果……我只想这样和你和阿蛮，一家人安安稳稳地过日，可以吗？”

    蒋彦被太妃的话说得惶恐，心飞快：“母妃……”

    太妃很少主动唤儿去跟前说话，她谨小慎微二十年，很难改过来，即便儿回到了边，也习惯克制自己不显的事。

    太妃失笑：“我让你想自己想要什么，你倒好，反过来让我慢慢想。”

    蒋彦耐心地等着母亲的回答。

    太妃盯着儿：“不仅如此，你还有很多别人难以得到的东西，你的经历，你的父亲，你二十年本该获得如今一并补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蒋彦握了椅把手，指尖发白：“母妃，您的意思是让我――”

    太妃：“不是我让你，是你想不想？”

    太妃也不再说话。

    太妃却没有直说，而是给蒋彦细细说了一遍舅家况。

    因此不仅阿蛮奇怪，蒋彦见她时，都心中忐忑不知是为了什么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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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妃视线落到了微光洒来的窗上，看着浮尘在光上跃动，思绪仿佛被空。

    太妃回过神时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，看到儿温柔耐心的神，心中动：“你是二十年来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，我竟然不知怎么回答了。”

    这回换太妃怔忡了：“我？”

    蒋彦沉默。

    蒋彦抬起来，说：“是啊，母妃想要什么呢？在这里青灯古佛是母妃想要的吗？还是您想要坐到更的位？”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蒋彦的声音缓缓想起：“那，母妃呢，母妃想不想？”

    太妃缓了一气，恢复平静后才说：“你爹，曾经也是如此。可是孩，你不知，太累了，这样太累了。我从嫁给他开始，便看着他左右求全，一心为家、为国……他为母亲料理全家大小事，为父亲拼死相护，为兄弟尽心尽力，为国家舍生忘死，为我抵挡所有的压力和言……新婚时他和我说喜蹴鞠，游，但后来我日日回想，却记不起他何时玩过一回蹴鞠，何时去游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