寄娘，拉开塌边叠着的薄被盖到了上。

    晔王看过去，发现她依旧脸白如雪，才说了这么一会儿话，就有些疲惫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天还没完全冷，你现在就要盖毯了吗？”

    绿玉疾手快地倒了一杯茶给她，又将半冷的银耳羹端了去。

    寄娘抱着茶杯手。

    “阎王爷不要我的命，却也没修补我这破……不用日日躺在床上，有力气走一走、坐一坐，我知足了。”

    晔王听着，很久没想起来病重寄娘的他又起了怜香惜玉之心，温声说：“既然有了好转，定能养好的，明日我让太医来给你看看。”

    寄娘挲着茶杯：“那先谢过王爷。”

    晔王笑，语气微带调笑：“同本王这般客气？”

    寄娘提了提嘴角，垂着看着茶没说话，从晔王的角度看过去，倒像是敛羞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王爷今日突然让二公搬院，是因为孙工这事？”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，她声问。

    放在从前，晔王是不会和后院妾室讨论这事的，但寄娘是提醒他的人，和她聊最顺理成章，王妃反而是他暂时不想告诉的人。

    “嗯，孙二当年果然发现了保胎药的问题，还将药渣留了来。这狗才第一天就发现了药不对，却隐瞒不报，只暗地里打听调查。别说还真被他收集到了不少消息，本王昨夜顺着他的线索一路查过去……”真的被孙二猜对了。

    晔王觉得很憋屈，嫡没了，他一个堂堂王爷被闷在鼓里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，结果王府里最低等的工，甚至还不是王府家生的才，居然早就查了真相！

    这个事实简直是他得知嫡被害之后再受一击，伤害不大，侮辱极。

    寄娘看他表就知他在想什么，孙工为什么要说？他一个最低等的工，想见王妃难如登天，告诉正院的丫鬟？这丫鬟真是王妃的人吗？王府的那么，不先查清楚状况，王妃可能是收到提醒了，但是他的命也可能提前稀里糊涂没了。

    而当时也许还没查清楚，他收药渣的事就被背后之人发现了，那人不确定他是否发现了异样，暂时没要他的命，却也把事了来，再不给他机会。

    任何一个有警觉的人，此时就知最安全的自保方式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，继续从前日复一日的生活，将保胎药的事从此烂到肚里。

    晔王听完她对孙工的心理分析和行为猜测，惊讶不已：“竟都被你说准了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说，“他查线索不着痕迹，从不主动打听，所以一直没被发现，但时间也很，据他招供，确认药之人是尹次妃时，事已经过去半年。”

    寄娘：“他本可以告诉正院，但正院当初罚他月钱，他恐怕已经生了怨气，所以继续隐瞒去，也许哪一天，他急需用钱，就会找上尹次妃。”

    晔王睛微亮，饶有兴趣地看着寄娘：“寄娘，从前怎不知你还是位女诸葛呢？”

    寄娘笑笑：“王爷天天面对满院佳人，又有外面那么多大事忙碌，也何曾有空坐来与我聊这些事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