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到电话是在三天后。

    沉漾接了杂志拍摄的工作，安静地坐在化妆间任由妆发老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。

    周礼拿着手机冲来：“王导刚才打电话，让我们明天去签合同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？！”这戏沉漾虽并不喜，可项目报酬丰厚，能给周礼和小唐涨工资，她也很开心。

    周礼收起手机，说要去告诉小唐这个好消息，刚走两步又扭过问沉漾：“对了，你今年的生日还在剧组过吗？”

    老师拿着刷来回扫窝，沉漾索闭上，听到周礼的话沉默几秒后说：“一样，你看着安排吧。”

    门被叩响，听得人发闷。

    小唐站在外面告知可以拍了。

    结束拍摄后，还有一个访谈。提问和之前遇到的大差不差，沉漾也照葫芦画瓢重说一遍，直到问最后一个问题：“再过一周就是沉老师的生日了，收到过印象最的礼是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沉漾思索片刻，将先前23年的人生从到尾捋了捋，然后发现历年的生日实在是陈善可乏。

    如果把时间线分段，妈妈在世时是最温馨的时光，每年生日她都会挤一天时间陪他们去游乐场疯玩；妈妈去世后没多久，沉毅就生活在外面的小家，对沉漾关心甚少更别说过生日，每年只有沉醉陪着她；沉醉走了以后她自己也不太重视，在剧组收工后买个小糕几人意思一也算完了。

    采访的地是一个小型会议室，系装潢，正对沉漾的是一整面落地窗，夜幕由近及远亮着灯火。

    或许现在有人刚到家，或许有人正吃饭，或许有人陪伴在家人边，总之一盏盏灯代表一个个家。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这座城市没有一盏为她而亮的灯，她也没有家。

    这个问题沉漾觉自己思考了很久，可实际上还不到一分钟就对拿着采访稿的女士说：“大概是一碗寿面，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的。”

    采访顺利结束，周礼载她平稳行驶在速上，距离晚峰过去近三个小时，路上没什么车，只有寒风呼啸贯穿车，沉漾觉得同样贯穿的还有她的心脏。

    第一次吃到寿面是在沉漾15岁，刚上初三。那时候她对沉毅还抱有幻想，给他发信息希望可以陪她过生日，却收到和往年相同的借，工作太忙。

    同父异母的弟弟沉安在同一学校上初一，放学堵住沉漾回家的路，一开始她并不想搭理沉安，狠狠撞了他的肩膀往前走。

    沉安笑了一带着嘲讽：“知爸为什么回回都不愿意陪你过生日吗？”

    沉漾忽然就走不动了，好像脚踝上绑了千斤重的铁块，走一步就磨得生疼。

    听她没说话，沉安接着说：“因为每次我妈知之后就要死要活不让他去，你看，在爸心里我和妈永远比你们重要。”

    指甲嵌在掌心，试图将眶的汽退，沉漾幼稚地认为在沉安面前泪是一件很丢脸的事，作为妈妈的女儿她不能这么掉份：“是吗？那沉毅归你，沉氏集团归我和我哥”

    一被戳到痛，沉安立恼羞成怒：“沉漾！”

    沉漾仰着，傲的像只孔雀：“别忘了我妈是谁，你永远都争不过我。”

    外公继续帮衬沉氏集团的唯一条件是让沉醉成为继承人，沉毅答应了，这一沉安也知，他自知说不过沉漾丢一句你去死吧就走了。

    沉漾松开手，发现掌心已经红了，钝痛密密麻麻滋生，又蔓延到四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