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。”左相见他来了，拱手行礼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这让贺裕不禁好奇这地位权势当真如此好，每个人都想抢上一抢，但他已不能再退让去。

    贺裕挥挥手，让御医去煎药了，太傅又咳嗽了几声。

    他拿起圣旨一看，朗声读到：“……兹以覃恩，加赠尔霍望平为工尚书，锡之敕命于戏，麟趾超群，青锁彰义方之训，班衣焕采，紫宸表余庆之光。”

    “陛这说得又是……什么话，为人臣……应尽本分，”

    靠近城门两的院，屋一切陈设很是简朴单调，伺候的丫鬟仆从也不多，儿孙早已分府别居，他隔着屏风往里看，御医仔细把脉着，能听见太傅浑浊的咳嗽音。

    左相的脚往后退了一步，随即沉了来，然而他什么也没说，只是俯拱手间平静退。

    “朕若是不肯呢？”

    “怎么样？”他问御医。

    “朕知如今秦见祀征，此时亲政是朕最好的时机，”贺裕握上太傅的手，低诚恳，“太傅且安心养病，朝堂上的事，朕总能一力扛起。”

    “老臣依稀记得，摄政王在朝时，也是如此而为。”左相平静回答，不卑不亢。

    先前左相拿迷香算计的账，还未曾真正清算过。

    太傅唯恐将病气过了，不让贺裕靠近一步。

    而秦见祀不在朝中，就让左相嗅到了机会，只不过他明面上对于贺裕仍是留着尊敬，在发现贺裕对此无动于衷之后，行事便越发放肆。

    “霍望平，”贺裕依稀记得这是左相的门生。他低看着圣旨上边祥云飞鹤的图案，嗤笑一声，“卿这举荐可举得好，省却朕许多麻烦——中书拟旨，门审议，朕堂堂一国之君只需加盖印章，真是再简单不过。”

    于是贺裕特命御医去了，又不放心，脆亲自去了太傅府上一趟。

    贺裕回到御书房，一张圣旨早已静静躺在书桌之上。

    只是太傅一直忧心民生，从未提过类似的话。

    他就绕到了屏风里边，看见那白的胡发颤，病榻上的老人面有颓，瞧见他前来了，又颤着手抬起来，示意贺裕离得远些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突然病倒了？”贺裕站起来。

    太傅嗬嗬地呼气，那双半睁着，终究欣地看着贺裕，颤着拍了拍他手。“去吧，陛，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贺裕抬手摸上太傅的额，发着意。“都是朕害得太傅劳心劳力。”

    左相望着瞳孔一缩。

    “你能有什么不敢，”贺裕闻言也不恼，只是转绕过书桌在龙椅上坐，懒散一倚。“有一个欺负朕便罢了，朕总不能被你们这群大臣来回欺负，你说是也不是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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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老臣不敢。”

    “！”

    贺裕听到这，愣了片刻，他一直以为太傅朗，日日来为他授课总是风雨无阻，却忘了太傅已近古稀之年，寻常官员到了这个岁数，也是该致仕。

    “秦见祀不在，你想效仿于他？”

    贺裕站起来，俯拱手作揖。

    ·

    “回禀陛，这风寒，本不是大病，”御医拱手，“只是太傅也不重视，如今延宕数日，呈这寒错杂之症，寒至寒战，至烧……”

    王总安：“陛也无需太过担忧，就让御医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提防北秦……”

    “但霍望平此人可堪一用，工尚书的位置也不可久空缺，”左相拱手，“还请陛莫率而为，当以大局为重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朕都懂得。”

    “陛，老臣没有大碍。”

    贺裕提了提手中圣旨，问：“卿这是何意？”

    太傅病倒，无疑让贺裕在朝堂上少了一个依仗。

    “你说些朕能听懂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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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陛，这病来如山倒，老前几日就见太傅咳嗽着呢，许是岁数大了，”王总摇摇，“三朝元老，如今也快七十了。”

    “想必陛也不愿受御史百官弹劾，叫史书上多添一笔。”御书房中，气氛又再度沉默来，贺裕把玩着这卷圣旨，许久望向桌边烛台，他伸手去，把圣旨放在烛火上，烛火就动着吞噬上去。

    ·

    “回去告诉中书门那帮蟊虫，没秦见祀那般的权势，就别白费功夫学他办事，毕竟——”贺裕挑衅着看向左相，半残的圣旨凭着狠劲扔在他脚前，火星险些燎着了官袍，“朕也不是对谁都能好脾气。”

    几日之后忽然传来消息，说是太傅病倒。

    晚间迎接北秦公主的宴席将开的时候，贺裕还坐在荷池边剥菱角，咬了半个咯得牙疼。

    “风寒拖久了，如今烧不退，当用猛药。”御医了把额上汗。

    “臣举荐工侍郎霍望平，为工尚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