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几分清醒，正沿着回廊往前走，一影就追了来叫住他。

    “陛。”

    贺裕回过来，对上是林容儿一红袄，揣着手炉正娴静看着他，那枚玉珏在小皇帝走后就给了林容儿，之后就一直在她腰间。

    他微微有些诧异，停住脚步。

    今年过完，林容儿也就十七了，一晃来时那个快追着他跑的小姑娘就像变了个人，变得文静又端庄。

    小皇帝已走，难为林容儿后半辈都要独自一人锁在这之中。贺裕如今看林容儿就像看自己的妹妹一样，总是觉得对她不住，于是这次年夜特地带她。

    “陛，容儿想求您一件事。”林容儿轻轻行了个礼。

    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容儿……想自请。”林容儿犹豫了会儿，静静地站在那，“我与陛既无夫妻之实，留于中也不过摆设，恳请陛能放容儿去。”

    贺裕一怔，随即垂来，他如今与秦见祀的关系说不清不明，在林容儿中如同斯人变心，不复守节，只她一人在中寂寂。其实他也早有此意，只是不知该如何开。

    他微微颔首，“……朕允了。”

    林容儿又一次行礼谢过，她正退间，贺裕抬手拦住她。

    她疑惑地抬起。

    “其实——”贺裕垂手站着，努力措辞，“或许朕不是从前那个在林家伸手拉起你的小皇帝呢。”

    林容儿仍旧静静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“朕的意思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知，”林容儿轻轻说，“你不是他，我一直都知。”

    贺裕一愣。

    林容儿偏了偏，“但是你对他应该很重要，会值得他用命相护。”

    外又飘飘扬扬地起了一小雪，带着冷意纷飞散开。贺裕想说什么，又没有说。

    “我自请，只是因为让我留在中的人已经不在了，”林容儿伸手屋檐，接了一片雪，“此后天地浩大，陛自当保重。而容儿心所念之人，在容儿心中珍重。”

    她笑着行了个礼，缓缓退了。

    秦见祀打伞来寻，看见贺裕站在回廊的灯笼底，灯笼飘飘。

    君临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