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影院在商场的东南角，直达电梯乘到六楼，离开场还有十分钟，陈迟颂去取票，司嘉就到旁边贩售区买爆米，工作人员问她要大份还是小份，她打量一两者差别，想着陈迟颂不吃这些，刚要指小桶，旁传来一试探的招呼：“……女？”

    司嘉倚着柜台，闻声侧，目一张男生的脸，寸，和李今朝那用钱堆来的纨绔气质不同，前这人是十足的痞作态，同样有纹，看她的神饶有兴味，“还真是你啊。”

    有熟，似曾相识，她面无表地问你谁。

    男生不急着答，视线在周围一扫，果然在五十米之外的自助取票机前找到一个熟悉的背影，再瞅一她，一副我就知的样笑：“你还真是迟颂……”

    顿半秒，他反应过来，“陈迟颂的女朋友。”

    懒散搭在柜面的手指因为男生的这句话而一屈，司嘉抬，“你刚刚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男生见她搭话，更来了兴趣，朝远的陈迟颂一抬，“你是他女朋友没错吧？”

    “我问你叫他什么？”

    男生也不是个傻的，这话落的两秒里，思索，然后在司嘉是真没听清还是有端倪之间选了后者，与此同时司嘉也想起来了。

    这个男生她确实见过，在陈迟颂带她去吃过的那家汕粥铺里。

    也等男生答，她又问：“你和他很熟？”

    工作人员舀爆米装桶的窸窣动静响在耳边，林义见状，发觉事比想象中有趣，他直接摊牌：“福利院里和他同吃同睡，你说熟不熟？”

    这话并不算太意外，司嘉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爆米桶，看一时间，想走，又被林义叫住：“再问你个问题呗，你看上的是迟颂还是陈迟颂？”

    脚步顿了，侧：“有区别？”

    “当然有。”林义笑了笑，又分神对工作人员说一句：“拿个大份爆米谢谢。”

    司嘉看他，他自顾自地继续：“他以前打起架来不要命的，胆也是真大，连院里的办公室主任都敢惹，结果就是自作自受，谁都能踩他一脚，但他命也好，只待了一年就被陈家领走了，所以你喜的如果是后者，那不过是他想让你看到的，听哥一句劝，趁早分了吧，不值得。”

    “谁都能踩他一脚？”

    林义没想到司嘉的关注唯独是这个，但也只是愣了，笑：“对啊，敲了人家主任的脑袋，仇都结到明面上了，还想有好日过？而且谁都知他是因为无亲无故被送来的……”

    接来的话也没细说，他里有着你懂吧的意思，林义当然也不可能告诉司嘉，自己曾经在其中扮演过什么角。

    所以许之窈视角里缺失的那一年，就这样被林义以这方式砸向她。在他的隐晦不语里，司嘉都无法想象，陈迟颂究竟经历了多少。

    被抛弃，被针对，被孤立。

    说不清当什么心，电影院的冷气开得足，着司嘉的后颈，远陈迟颂已经取完票往这儿走，她一气，抬脚离开。

    那时离开场还剩三分钟，陈迟颂被司嘉拉着，和林义肩而过，问她怎么了，她也只说没事，而后那场电影，司嘉更没什么心思看，就在影厅那片忽明忽暗的光里，她看向陈迟颂。

    陈迟颂之前不止一次地问过她，觉得他是好人还是坏人。

    这个问题她今天有了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