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化了可不就是吗？

    这一碗再怎么喝，也都是没味，而且人喝也不需要加任何佐料，这盘菜，完全挑不任何错。

    谢印雪抬眸，一双柳叶凝望着阿九那双苍的竖瞳，像是要把这双眸刺刻在记忆般镌心铭骨。他伸尖了一男人喂到边的清，寒声：“我很满意。”

    阿九却像是看不到他的冷漠一样，俯朝谢印雪靠的更近了。随后抬起右手，用指和中指抚上了谢印雪的嘴——这双总是颜浅淡，像是万般朱都被病气掩盖住了一般，可病重时咳的殷血洇在上，却又像涂了层胭脂般艳。

    阿九的指腹在青年的柔的来回压抚，待指尖都染上这些血迹后他才挪开右手，将血在自己的面罩上抿开，勾勒一个用谢印雪的血画绘成的笑容。

    他说：“能让谢先生满意，就是我最兴的事。”

    大家都太敢看谢印雪现在是个什么表。

    死一样的寂静中，话最多的吕朔最先耐不住，幽幽：“这就是心痛的觉吗？”

    阿九倏地掀眸睨向他，底是刺骨的森寒，暴戾声：“我最讨厌雪。”

    “而这盘菜是用雪的，你们觉得我不心痛吗？”

    面对阿九的质问，吕朔噤若寒蝉。

    可男人对吕朔并不兴趣，他很快又转过居临地望着谢印雪，声音虽轻了不少，却不显柔和，只让人觉得他是在挑衅：“最主要的是，谢先生现在也肯定很心痛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这盘用雪制成的菜，于您，于我，都是无可挑剔的绝世佳肴。”

    他一边说着，一边用血迹未的双指轻轻抬起谢印雪的面庞，在那如雪光洁的肌肤上挲，并朝青年低俯，像是在行礼般，又如同被什么东西蛊惑，不由自主地往它所在的方向追去。

    “你的手艺这般好——”

    谢印雪不怒反笑，闻言也抬起了手，力看似轻柔地住阿九的面罩，将他的颅拉低，扯至与自己面庞几乎相抵时才停住，微微昂首睨着那双竖瞳，用宛如人间呢喃的温柔嗓音说：“那就希望阿九你以后还有机会，为我洗手作羹汤。”

    待谢印雪放开五指，那块被厨师们在脸上如寒铁浇筑不可摧的面罩，表面皆是被五指蹂躏后的侵略痕迹，就如同那只被遗留在袖带里的梨镯般扭曲变形，以至于面罩上面那个阿九用血迹画的笑容，也不再是笑。

    “我也希望如此。”

    不过阿九已经不再需要这个笑容来表达自己的绪了，他在谢印雪耳畔低低笑着，直端起放有谢印雪梨镯的托盘离开。

    谢印雪也转坐好，用纸巾拭着毫无污迹的指尖，那双手白皙纤，像是寒霜凝成的玉枝般脆弱，仿佛轻轻一掰就能折断——只是断的不是他的指骨，而是旁人的脖颈。

    在场众人噤卷，缄默不言。

    谢印雪微垂的羽睫在睛方打一影，敛去他眸所有绪，众人只能听到他轻言细语说：“家，上一菜吧。”

    作者有话说：

    谢佬（吐血jpg）：杀敌一千，自损八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