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掌，握住红笔，将其垂直置于桌面上，谢印雪见状便也伸右手，与她一起攥住笔。

    随后，两人便启齐声念：

    “老师老师，你在吗？老师老师请快来，我请老师来，来了画个圈……”

    谢印雪的声音倒还是一如曩昔的柔和清，听着就叫人心安，但是教导主任音和他就完全不一样了，那是一比指甲刮黑板还难听的声响。

    说起来，众人在这个副本待了这么几天，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见教导主任说话，平时都不见她开的。如今听她声，大家才知她为什么不说话。

    ——因为她的被剪去了大半。

    只剩血模糊的残缺半截还躺在中，勉能发些嘶哑杂的声音，每次说话，那些暗血还顺着她的滴滴答答往落，将本就森可骇的她衬得越发瘆人。

    不仅大家听得痛苦，他们觉教导主任自己说话也痛苦，所以她几乎从不讲话，在念完三遍请仙话语后便彻底闭嘴，看样的确是没要帮谢印雪送走“老师”的打算了。

    面对这一幕，吴月寒不忍心的别过去，不敢再接着看去；陈云也攥了拳，只觉得心脏咯噔一声猛地沉到了底；张彩霞更是拍着大连连唉声叹气，不明白谢印雪为什么非得趟这一滩浑，别说他们俩只是爹与儿，就算是亲生的儿，在这地方也未必还能惦记着那血缘关系。

    柳不要救人就让他自己去救啊，如今谢印雪把自己也折在这里，就为了一个白狼刘翌，值得吗？

    众人现在再看谢印雪，目光就和看一个将死之人差不多。

    然而“将死之人”谢印雪一瞬说的话，却叫众人越发目瞪呆，震惊愕然，原因是他竟然问：“老师老师，请你告诉我，我的期末成绩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这个问题的答案范围可比吴月寒跟何威那个“期末成绩是多少”的问题多多了。最至关重要，它还是个必死无疑的问题！

    它的答案在一开始就被揭晓了，是：死。

    明明谢印雪早就提醒过众人别问答案范围太广的问题，为什么他却要故意犯这样的错误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，想早去世才主动把脖颈送到敌人刀前吗？

    这一举措无人能懂，但显然教导主任对谢印雪这样“踊跃自杀”的行径到很满意，“咯咯”怪笑着看红笔移动，在桌面上画一个“一”字。

    那是“死”字的第一画。

    跟着红笔又开始移动，想将这个“死”字补充完全，谁知就在笔峰即将调转之际，谢印雪却一甩左袖，将袖袋中他叫陈云多拿的那支红笔抖，单手挑开笔盖，而后将笔尖对准自己的右腕重重戳。

    那支红笔笔尖扎破，穿过腕骨，最后穿桌面，将青年的右手彻底固定在书桌上时只发了“呯”的一响动。

    声音不大，还有些低闷，沉重的叫人心惊，听得众人骇然呆住。

    谢印雪的神自始却至终没变化过分毫，仍如旧日般笑意盈盈，温柔谦和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说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