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寻兰却不肯承认：“我哪有这样大的本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有。”

    说话的人是卞宇宸。

    “正因如此，我才会与你共同副本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短短两句话让苏寻兰像被掐住脖颈的鸭，骤然歇声，卞宇宸不在意她的沉默，继续问她：“但是苏小，你对我好像很不满，你想借胡利的手杀了我，为什么呢？是我们卞家对你不够好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

    才问完卞宇宸就叹息一声，显然早已知晓答案：“我们对你很好，是你太贪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贪心？那你们呢？”

    虽已撕破脸，苏寻兰却还是维持着她一贯温婉无害的模样，用最柔和的说着诛心之论：“明明已经该死了，却要燃尽别人寿为自己续命，你们就不贪心吗？”

    苏寻兰这句话尾音才落，谢印雪一向静如寒潭的双眸忽然间就泛起了涟漪，那是步九照一次在他中看到这样烈复杂的绪，苏寻兰也发现了他底的颤动。

    而她知谢印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。

    于是苏寻兰乘胜逐北，继续：“对吧，谢印雪？不是你贪心不肯死去的话，你师父也不会为你去死。”

    熟料青年闻言却没像她预想里的那样崩溃失控，他只是缓缓垂睫，孱弱苍白，被将逝的死亡气息笼罩着，有那么一瞬间，苏寻兰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七年前，她第一次见到谢印雪的那天。

    那时的谢印雪也坐着椅。

    她远远地躲在假山石后，他则停驻在一棵梨树，仰着，看梨看得神，还朝它们伸了手。

    可惜他不够，抬手这一举动也耗尽了他所有气力，于是他连手臂都没抻直，便又颓丧地耷。幸好一朵梨贴温柔，它似乎不忍心看到少年如此落寞，便从枝飘落坠到少年膝。

    苏寻兰看见谢印雪轻轻捧起了它，两雪相，少年的手指却比梨更白几分，他用指尖轻抚着，语气艳羡难掩：“你开的真好……”

    观赏须臾，他又艰难地举了手。

    于是苏寻兰看到被他捧在掌心的梨竟无风而起，蹁跹舞回枝，重新与相接。他望着那朵鲜活的梨，温声说：“再多开几天吧，别像我一样。”

    完这一切，少年忽然剧烈地咳了起来，不久角便染了血。

    他用手背随意了，像是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，便又继续仰看了。

    随后，一位面容年轻的男人听到了动静从屋里踏，走到谢印雪后：“阿雪，怎么来了？”

    谢印雪朝他笑笑：“我想来看看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