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的四个玛丽姑姑结束决，松手齐声说：“我虽不是神明，可你却是个微不足的凡人。”

    最终，手持咬骨剪的玛丽姑姑松开了武，将青年的颅从地上捧起，望向那双空幽清寂睛，想从里面看到每个人临死前的恐惧与绝望，亦或得到超脱时的轻松与坦然。

    结果那双睛里仍旧什么都没有，放大瞳孔是空无一的死寂，连它的影都无法倒映其中。

    玛丽姑姑视如敞屣“切”了一声，刚要无趣地将青年颅扔掉，就看到青年本应滞凝于死亡一刻再无生机的面容上，忽然浮现了笑容，青年缓缓勾起角，张合着，轻声：“吾不识青天，黄地厚，唯见月寒日，来煎人寿……”1

    凡人不可与神明比肩，

    可神君何在？太一安有？2

    玛丽姑姑望着这颗开说话的死人颅歪了歪脑袋，像是在疑惑人死了怎么还能说话，可它的脑袋这一歪就直接歪砸到了地上，坠那一瞬，它看到自己还保留着之前的动作，呆呆僵在原地。

    青年左手握着剑，没有颅的站在它后，剑血迹淅沥，成珠滴滴落。

    而那颗被它的用双手捧在掌心的颅，则睨视着它嗤：“天东有若木，置衔烛龙，吾将斩龙足，嚼龙，使之朝不得回，夜不得伏，自然老者不死，少者不哭。”3

    “你一个废，连我这凡人都不如，也好意思自比神明？”

    言尽，玛丽姑姑就见青年的朝自己走来，然后抬起脚，跟着……它就起飞了。

    脑袋楼梯的时候，它还能隐约听见青年的声音：“不过你的好像比我的结实？拿来给我用用吧。”

    玛丽姑姑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他妈还算是人吗？

    其余四个玛丽姑姑也很想问。

    因为谢印雪虽然说要借咬骨剪玛丽姑姑的用，可他却不是用来给自己当，而是用来给他的当盾盾牌，拿来抵挡剩余四个玛丽姑姑的攻击，防止再惨遭分尸。

    至于他颅则像是蜘蛛一般，本无生命的发丝分为八缕承接的功能，踩在地上时悄无声息，带着脑袋快速从地面爬上墙面，又爬至天板，直朝护士们躲藏的方向奔去，弹指间便了黑暗，难寻踪迹。

    这一刻，剩余的四个玛丽姑姑只觉着，他比它们更像是死亡阶段的怪。

    它们想追上青年，但有了盾的青年挥至剑招却越发狠辣凌厉，剑影剑芒如落雪飘絮在月闪烁，所至之血飞舞，沫四溅，可能因为没有睛了，所以杀起来也就不必和不和谐不观了，哪怕玛丽姑姑们的再耐打，也遭不住这绞机一样的剑法，一时被缠得脱不了。

    值得庆幸的是同一时间，惨受折磨的不止玛丽姑姑们，还有躲藏在负一层堂里的郑书。

    堂是他今晚心挑选的躲藏位置，因为这里有四个门，很方便病患找来时他和穆玉姬逃跑，尤其天黑后郑书和穆玉姬还发觉他们似乎有了应病患在哪的能力，故躲在谢印雪发围成圈里的郑书觉得，今晚必不可能有病患找到他和穆玉姬——哪怕是谢印雪本人也不行！

    偏偏郑书和穆玉姬躲着躲着，突然就应到有个病患正朝着堂这边快速跑来，速度快得极其不正常。

    “阿，有人找过来了。”郑书浑一悚，立拉起穆玉姬，“我们换个地方躲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