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蹙眉问步九照：“是山犭军么？不应当啊。”

    谢印雪把脸侧埋到他脖颈，靠听他颈脉沉沉心，半晌低喃：“……因为没那么大本事了。”

    ——这不止是听到了，还听全了。

    谢印雪听着男人失序的心，叹了气，牵住步九照的手，放到自己肚上，要他给自己，借着肌肤相带来的缠绵温哄人：“本来好好的，还能菌人小厮治剑伤，或是再见见师兄的‘雪’剑。奈何祸不单行，师弟我能有什么办法呢？”

    男人冷嗤：“我哪敢骂你的心？”

    不然陈玉清近四十年的余寿，续到谢印雪上，怎么连十年都没有呢？

    “那我便加快些速度吧。”谢印雪伸手，掌心覆上步九照脸侧，“你好像不太喜这个地方，早离开也好。”

谢印雪的名字，嗓音更哑，里也没了作的笑意：“你问我，我什么都和你说，再也不瞒着你了……你也不要骗我。”

    需要分去的灾病越多，换取的寿数越久，术法的施行便越会艰难。

    步九照也不拨开他的手，任由青年肆意作，低眉敛目的模样无比温顺，嗓音也终于有了低变化，就是其怪气之程度远胜于秦鹤：“嗯，他喜就好，你不用我的，毕竟你更他，我能有什么办法呢？”

    锁生的人，每通过一关副本，便能在现实世界里延续一个月的寿命。

    不过也仅仅是活着了。

    可明明他是那么讨厌这冷意，厌了恨了一万多年，到来却还是没能逃掉，好像注定的宿命一般。

    男人回他，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：“能。”

    “还真被你听见了啊？”

    而谢印雪以前能够轻易施行术法，寻人分担自己一半病痛是因为他够，也是因为他的还没衰弱到现在这——油尽灯枯，借着锁生，吊最后一气的地步。

    柳不能与他心照不宣，步九照却非要听他亲承认，何必呢？

    寻人分担自己一半病痛，或是取他人寿数为自己续命，不是吃饭分菜那简单事，它是一术法，既是术法，就需要施法者施术。

    他张，向青年说：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谢印雪笑了笑：“那你要去骂他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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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步九照闻言垂目，望那双化了万千温柔，浮光氤氲的眸，这里曾是一潭冰池，寒意凛冽，就像他怀中青年的，没有丝毫温度，他却甘愿沉溺至底。

    谢印雪笑得都快弯成了月牙，松开揪他颊的手指，又重新抚上他脸侧：“我的心在这，我也舍不得骂。”

    步九照：“不是，他自爆妖丹被我扼了。”

    他那只手先前一直被步九照拢握着，捂了那么久，就这一抬手的功夫又冷了，寻常人手凉成这样，必定连屈指都难，青年却灵活地揪起步九照一边颊，嘴角勾翘，挑眉猖狂：“虽然不喜的。”

    谢印雪没犯任何死亡规则，这就是他还活着的原因。

    力壮如宣霆那样的人，都被腹痛得低认错要回房休息了，何况是首个发作对此毫无防备，又原就孱羸不堪的谢印雪？就连谢印雪自己都觉得那时他没过去真是个奇迹，也难怪柳不会被吓愣住。

    “行，我大概有绪了。”谢印雪稍稍偏，离开步九照颈侧，抬眸望他，“这个副本能提前通关吗？”

    这一个月里无论你什么，都不会死，哪怕从百层楼坠，摔得浑稀烂，锁生都能吊着你命，保你心不止，呼不断；保你一个月过完还能再副本；保你即便会死，也一定只会死在锁生里，死于副本不可违背的规则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