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隅才离开三天，53区已经彻底变了样。

    曾经拥挤嘈杂的饵城此刻空空，电线倾倒，灯火尽灭。

    空气中有说不的气味，像混杂着鲜血、霉菌和污沟里的腥。

    有如死城。

    “官，能源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秦知律踏着积，“封装起来的过剩能源。一颗能源可以支撑主城穹运行三年。一旦世界加速恶化，能源断供，它就是人类提前为自己封存的三年时间。当然，前提是穹系统那时依然有效。”

    安隅忽然想起摆渡车上的军人——53区从没被主城关注过，最近却突然现了一些军官。猜什么的都有，唯独没人能想到上峰会把人类备用能源藏这座卑贱的饵城。

    天上忽然淅淅沥沥地起雨，落在地上发粘稠的淌声。

    秦知律抬手接雨，手在掌心蘸了蘸，捻起一颗小小的胶状。

    比利在一旁咕哝：“这雨不太对劲。”

    一滴冰凉的雨砸在安隅的锁骨上，他冷不丁地眩了一瞬。

    这觉有些熟悉，但他想不起之前什么时候有过。

    比利小声问秦知律：“您真的不怕他被染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怕。”秦知律也没抬一。

    比利立即向安隅投来同的神。

    凌秋之前看被小孩丢弃的玩，好像也是这神。

    安隅拭去锁骨上残余的雨，“雨里有东西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已经被它蛰了。”比利叹：“守序者通常不会被低级畸二次染，但你只是个弱小人类，一旦接到畸，必定染。”

    安隅有些茫然，“什么东西蛰了我？”

    比利向远扬了扬，“大概是那玩意的幼。”

    巷另一微弱地闪烁了两，像刚刚熄灭的灯丝。

    借着那丝消逝的亮光，安隅这才发现有个人影趴在积里，摊在地上的四肢反复舒张、蜷缩，片刻后，没骨似的上半缓缓从地上揭了起来，然后是大……

    风卷着血腥和雨腥遍巷。

    那家伙的双脚在积中绵绵地拖行，拐过街角时，后脑勺缓缓亮起，几秒后又慢吞吞熄灭，像盏呼灯。

    亮起时，整个脑壳都变成透明，一颗皱的脑在里面搐，弥散着一簇簇粉烟雾。

    比利低声：“雨里全是有基因合能力的母，蛰人后就获取了人类基因，迅速变成人型母混合畸，估计能自由切换形态。”

    他用终端探测了雨中的母幼，“基因熵只有300多？见鬼了，这么低级的畸应该有很漫的意识形成期才对，不该这么快就对人类动手啊。”

    安隅抬环望四周死寂的楼——53区是贫民比例最的饵城之一，除了必要的睡眠时间，没人会愿意呆在仄的家中。

    如果这三天来一直在母雨，事就严重了。

    电线杆上忽然掉落一坨透明的母。

    这只母已经有拳大小，柔韧的须同时扒住安隅和比利的手臂，不等他们甩掉便已刺肤。

    眩再次来袭，比刚才更猛烈，安隅意识模糊之际，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“噗”——那只母就在他们的注视消失了，只剩一滩粘稠的顺着胳膊淌去。

    “我靠！它爆掉了？！”比利瞪大睛，“我没看错吧，我终于要觉醒攻击属了？要从平庸的报系转向输系了吗！”

    他一气，转看向秦知律，激动得快要哭来了。

    秦知律的视线却掠过他，看向安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