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需要额外的条件，对视时，只要我想——”

    他突然住了，因为他陡然意识到这可能会让官不悦。

    秦知律盯着他，“你在我的记忆中看到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都没有。”安隅立刻：“我没有说谎，真的什么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那里是极致的黑暗与死寂，只矗立着一座冷酷塔。

    许久，秦知律才终于“嗯”了一声，淡声：“我相信。”

    安隅跟在他后面，轻声嘀咕：“您仿佛一个没有记忆的人。凌秋说过，人的光辉常常织在怀念过往和思量未来中。这样看来，其实您也没什么人。”

    秦知律的回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，“有没有人，取决于和谁相比。”

    安隅不作声，他想，即便是和自己比，官也要更没人一。因为他自认为是有记忆的，从前他确实很少回忆过去，但自从凌秋走了，他就常常不经意地发呆，想起很多细碎的过往。很多早就被他忘记的凌秋说过的话，最近总是不经意地钻脑里，赶也赶不走。

    但回忆了这么多，他唯独没有想起凌秋最后那句话——“你曾让我提醒你，敢赌上最后一线生机的人不会输”到底源于何时何地，怎么想都想不起来。

    安隅跟在秦知律的后，片刻后轻声：“其实我不太能理解。陈念居然会为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煎熬十年，熬到油尽灯枯后，又决赴死。在他的记忆中，一切的源都只是因为他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思字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。”秦知律笃定：“他的记忆里一定还有被你忽视的东西，他们两个之间，你再想想。”

    安隅认真思索了一会儿，“您指的是思思曾经亲过他吗？凌秋倒确实说过，男人有时会为女人给的一小甜得意忘形，恨不得把都当了，可我总觉得陈念不像那么冲动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秦知律回看着他，眉锁——安隅从没见他眉皱得这么过，哪怕是在53区看着满城乌央乌央的畸，也好像比此刻的心要好一些。

    “我要收回我曾经的话。”秦知律冷：“你还是忘掉凌秋对你的教导吧，他都教了你什么七八糟的？”

    “面包，慈悲，勇气与。”安隅回答得很顺畅，“凌秋说，让我理解这四大人生主题是他一辈的追求，可惜我只来得及学会面包。”

    秦知律面无表，“真是遗憾。”

    安隅轻声：“如果他活得久一，也许我能多学会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