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和我妈说什么呢？”陆平川蹲在她边，替她了衣领。

    岑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而是将风衣一把扯，重新披回他上，嘴上说着：“你才院没多久，别着凉了。”

    陆平川的伤势已经痊愈了，但两个月里重伤两次，多少还是伤到了元气，是以要好好调养，不能有半虎。

    陆平川不以为意，却也没和岑潇争执，只转看向墓碑，轻声：“妈妈，这就是岑潇。”接着一顿，“你们已经认识了，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“白阿姨好。”岑潇说着，复又看向白锦曦的照片，“对不起，我又让平川哥哥受伤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妈一定不会怪你。”陆平川忍住一声叹息，将她额边的碎发别至耳后。

    像是为了附和他，此时又有一阵秋风过。墓园后山的树木发沙沙轻响，乍一听，像是淅沥的雨声，仔细听，又像故人的低喃。

    岑潇冲陆平川一个了然的微笑，后者将她扶起来，两人在墓前站直了。

    陆平川不动声地牵住她的手，笑：“我和妈妈在梦里见了一面，是她把我送回你边的。”

    这个故事，在陆平川住院修养期间，岑潇便听他提过。

    当时，梁冠廷的弹确实打了他的左，但好在行动之前，警方给了他一件防弹衣。

    纤维材质的防弹衣，在心肺区域安了防弹钢板。陆平川将其穿在衬衫外面，再上一件夹克，而夹克左的袋里，放着岑潇送他的那块怀表。

    弹击穿他的夹克，接着打中了表盘上的坦桑石。

    坦桑石阻挡不了弹的火力，却改变了弹的轨迹。最后，怀表四分五裂，弹歪至陆平川的心脏方，打凹了区域的防弹钢板。

    可他腰上的那枪就没这么幸运了。陆建业用的是 1143 弹的自动手枪，距离陆平川又近。那一枪直接打穿了他的左腰，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撕裂伤。

    即便警方在关键时刻突围成功，及时控制住了陆建业与梁冠廷，但陆平川被送到医院的时候，已然失血过多，意识全无。

    岑潇这辈都不会忘记，他毫无生气地躺在推车上，苍白，鼻息微弱的样。

    她跟着推车一路小跑，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。可那双平日里总是满的睛却闭着，连一个调侃的神都不愿给她。

    陆平川的一条小臂就这么无力地垂着车外，岑潇将其放回车上，肌肤相的瞬间，只受到他周传来的凉意。

    推车了手术室，抢救灯亮起。她被医护人员拦在门外，向后踉跄两步，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
    距离陆平川上次医院，仅仅过了一个多月。岑潇两发直地坐着，竟从脑海生一不真实。

    这一次，她没有哭。她只觉得自己置于梦境之中，只要梦醒了，张开，就会看到陆平川躺在侧，将她圈在温的怀抱里。

    医院廊的灯闪了一，岑潇有片刻的回神，又突然想起他说的最后一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