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沛到底没掀开帘。

    隔着那厚重的床帘, 她听见他气息奄奄的呼。

    那呼太微弱了，比风轻，可又比山重, 沉甸甸闯她耳里。

    她没说一句话，系统却像是猜中她心中所想, 及时提醒：“小殿, 您绝对不能手这段剧。”

    虞沛抬眸，睫轻颤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沈仲屿的死对剧发展很重要, 在他死之前，闻云鹤足够善良但太过优柔寡断，姜鸢勇敢却又决心不足——是他的死促成了男女主的格转变。

    “如果您贸然手，对后续节的影响无法估量不说，甚至可能有更多人受到剧牵连。”

    虞沛明白了它的意思：“所以他必须死？”

    系统委婉答：“除了剧, 系统也会考虑到宿主的最大利益，帮您完成任务, 回到现世。”

    换言之，如果她影响了剧发展，很可能就没法离开了。

    许是因为她太久没说话，沈仲屿忽然开：“虞师妹，我那日回府, 家里养的旺财上来迎我, 便在吃饭时给它丢了块骨——你猜它与我说了些什么？”

    他说得慢，每个字儿都耗费了大气力, 虞沛自不会以为他现还有心讲冷笑话, 便问：“旺财是狗？”

    沈仲屿气息奄奄：“是, 打小伴我大。”

    虞沛：“狗也会说话？”

    “人都会飞, 狗能说话又有何稀奇的。”沈仲屿笑。

    虞沛仔细想了, 才说：“要能说话，大概也是骨好吃之类的。”

    沈仲屿再没应声。

    他的呼弱去、缓去，像日里的一阵微风，悠悠地拂过耳畔。

    许久——久到虞沛以为他睡着了，才听见他回：“并非。”

    虞沛极有耐心地顺着他的话往问：“那它说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沈仲屿咳嗽了几声，闷一声轻笑，说：“汪……”

    一声惟妙惟肖的小狗叫。

    虞沛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面无表地摘脸上的面，回床帘，再起，动作一气呵成。

    “沈师兄，改日再来看你。”她转过，一步也没停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沈仲屿以笑应了，等她快走到门时，才又气不足地补上一句，“师妹，别不开心。”

    虞沛顿了步。

    “我知。”语气仍听不多少起伏。

    离开院后，沈叔峤又隐晦提起送客的事。但虞沛和姜鸢只当没听来，反以路远为由留在了沈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