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六人走了一个半时辰，终于快要爬上山——不远有座孤零零的庙宇掩映在大树木后。

    虎跟在伏犬侧后方，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条摇来晃去的狗尾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来这么远，你家里人能同意？”伏犬弯起圆，“以前我家小主人刚学会走路，老喜往外跑，每回都是我护送他回去。”

    伏犬想扯开笑，但试了两三回，嘴角也僵得没法动弹。

    虞沛问：“是什么样的狗儿？”

    “跟他不一样——”虎指了伏犬的黑耳，“是黄的，尾也短得多，不过都有很多，像簇蒲公英！它可厉害了，耳朵总竖得的，夜里还喜打小鼾！”

    许是为了方便人上山，这山修得很宽，足能容五六人并行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规矩，只有愿主能庙许愿。”

    “这山里怎么这么冷, 扎得人骨生疼！”他修的是御术, 从受到邪息的第一时间就意识掐了辟邪诀, 以驱散四周邪气。

    但有条件, 引完路他就回妖月楼，不会跟着虎走。

    他犹豫片刻，改了主意。

    伏犬应好。

    不比钟福易的儿，他要寡言得多。从昨天到现在就没说过几句话，这还是他回挑起话茬。

    虞沛问：“我们能跟着去吗？”

    伏犬转过来问他：“取名字了吗？”

    霍小承了然：“那你放轻松些，别张，我们都不赶时间。”

    伏犬一怔：“你的狗……”

    话落, 他看向衣着单薄的伏犬，好心问：“你冷不冷？我的储里还有多余的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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犬主动站来, 说可以给他引路，且只要五枚灵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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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提起自家的狗，他忽然有了不少活力，走路连蹦带。

    伏犬笑呵呵指着上烘烘的狗耳朵：“我不怕冷，仙无需我。”

    他只得放弃，如实：“仙放心，唐城主在我们上放了行路引，能够受到妖神庙的位置，不会带错路的。只不过这山上有五座妖神庙，需要小心辨别，不然容易来回打转。”

    虎连连：“叫，因为它小时候老喜往村的石旁边跑——你呢？听唐爷爷说你以前也有主人，他们肯定也给你取名字了吧？”

    霍小承讶然：“你是回上山？！那你怎么引的路？”

    “瞧——是的牙！这样我总觉它还在我后面跟着，就什么都不怕了。”

    “要来也可以，但你只能在庙外，不能去，其他人得在这儿等着——人太多，恐会冲撞了妖神——可以吗？”

    虎，过了半晌，忽说：“我家里原先也养了条大狗。”

    放望去天地共白，唯有妖神山上一派葱茏, 恰如天。但等他们了山才发觉这山上邪息很重, 山被雾遮掩得模糊不清。

    看见妖神庙，伏犬停：“伏诀，你在这儿守着诸位仙吧，我带着愿主庙祈愿。”

    伏犬说着，忽想起在妖月楼时唐家的话，听那意思，好像是黄粱城了什么大事。

    虞沛看向烛玉和霍小承：“你们觉得呢？”

    “能啊，当然能！我爹我爷凑了好些钱才送我来的。”

    虎上石阶：“我以前也喜这么叫。”

    虞沛看见，小声提醒：“这地上石多，小心路。”

    虎伸前襟，掏挂在脖上的吊坠——是枚白净净的牙，牙尖微弯，像半截月亮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虎小心翼翼把那枚牙放了回去，“它年纪太大啦！娘说它看了十几年的家，现在得好好歇息了。不过它好像不大放心我们，不愿意走，夜里总能听见哼哼唧唧的小狗叫。我也舍不得它，但我爷说它要是留得太久，魂就散了。后来我爹四打听，说是这妖神山上的妖神格外灵，所以才要去神像前拜一拜，让它辈投个好胎。本来我娘我爹还有我爷都要来的，不过灵石不够，就让我来了，毕竟最亲我嘛！”

    霍小承：“那你小心些，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，随时可以说。”

    虎快答应，一行六人提前离开了妖月楼，直奔妖神山。

    伏犬顿住，甩摆的尾陡然僵在半空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伏犬摸了后脑勺，有些不好意思，“他们如果要叫我，‘嘬嘬嘬’几声我就懂了。”

    这妖神山上邪息太过厚，但目前为止他们还没发现源，神庙自然不能放过。

    等所有人都因为他的驻足停了，他才恍然回神：“不好意思，我也是回上山，还有些不大熟悉路。”

    伏犬走在最前面开路，跟其后的霍小承打了个嚏, 忙披回刚解开的棉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