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涓涓冒着血。张静姝蹲在他的面前，脚净的白运动鞋离他的鱼尾仅有拳的距离，鞋侧沾满污泥和血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转而变得自责。慢慢地将鱼尾蜷起来，弯曲的鱼尾撕开狰狞的伤。他只是轻轻皱起眉，而后抬起睛，着哀求和期盼地望着张静姝。

    张静姝看过去。

    程南想要请求张静姝帮忙杀死他。虽然他知这样的请求太过无理，可是每日的折磨已经到了他能够承受的极限，他不愿意再过这样的日。

    在请求她满足他的愿望之前，他应该跟她说声谢谢。

    他在临死之前，受到的来自人类的善意。

    也是他仅有的生命里唯一的善意。

    程南的嗓很久没有发过声音，就算面临残忍的酷刑他都咬着牙丁声音都不。

    “谢……”他发声嘶哑的糙的声音，目光忽然凝在仓库门，竖立在脸颊侧方的耳鳍微微张开。

    张静姝难掩好奇和惊讶。

    他果然能够说话。

    只是吐字不清楚。

    程南的骤然颤抖起来，他无助地垂，蜷成团缩在墙角，涓涓冒的血在他的周浸片渍。

    张静姝发现他上的那死气变得烈。

    刚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他的绪。

    他忽然开。用生疏的有些难听的语音说：“快……走，他们……来了。”

    张静姝的心猛地加快。

    人鱼的手腕被铁链贯穿，拴在地面特意打造的铁环。

    她今天是带不走他的。

    张静姝将带来的东西一脑地背包：“我明天再来。我会想办法把铁链断的。”

    程南垂的微微抬起，目光张又不安地看着张静姝慌忙的背影，在她即将离开仓库的时候，他终于回过神，语气着眷念和激：“不要，再来了……这里，很危险……”

    他不知张静姝有没有听到他最后的话。她没有丝毫停顿地离开他的视线。仓库微弱的光线仿佛在瞬间消散，郁的腥臭将他包裹。

    小窗外树影婆娑，隐约可见邃的天幕几颗闪烁的星星。

    张静姝的到来好得像一场梦。

    一场他在清醒时都不敢想象的梦。

    汽车的声音骤然划破宁静的夜晚。男人酒后的谈阔论夹杂肮脏的辱骂声传仓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