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擎与元衍一骑，听着后车里姬的声音从有到无，脸前便浮现那张嗔怒的脸，想那女虽然，气可是真不好，他想到这儿，忍不住去看元衍脸，果然一副冰冷骇人的模样。

    使女们察言观，相视一后便不再声，唯恐惹她不悦。

    杜擎觉得有意思极了。

    杜擎正抒发着心慨，忽地想起什么来，揶揄：“二郎，你怎么回事，这人既跟了你，怎地连妇人发髻都不愿意梳？刚刚还为此生气呢！”

    湛君在车里待的也不是很开心。车里虽铺了厚厚的茵毯，路也是平整开阔，但还是颠簸，她久坐，难免不适，又兼车里实在许多人，若讲话，惹她心烦，可不讲话，一群人敛眉低首，便显得沉闷压抑。真是怎样都叫人开心不起来。

    杜家百年底蕴，家中使女亦绝非泛泛，言谈举止皆不俗，声音也似黄鹂谷，姬甚至讲地方志为湛君解闷。

    湛君想四走走，缓解疲乏，姬为她拿来了幕篱，她才上，杜擎到了前。

    杜擎得不到元衍回应，无聊又心，想去找人寻个趣，又惧于元衍的威胁，不敢施为，一时间颇为烦躁。

    第14章

    时隔多日，湛君终于不必再乘，而是坐起了车。

    车方停，湛君便了车。

    他又忍不住了，“自我昨日见到你，你便没个笑脸，谁能告诉我，我那跌宕不羁的二郎哪里去了，因何变作这模样？”

    元衍如他先前所言，叫杜擎拨了四个使女侍奉她，端茶送，说话解闷。

    杜擎到底没敢动弹，叹了气，“原以为同你一，路上要有趣些，哪知如此！”

    杜擎装一副失落的样，“好吧，你既不理会我，我便去同那神人一般的娘说话去，那般的人，便是同她说上几句话，也是我的福分了。”说罢便要策回。

    杜擎实在太了解元衍，见此，笑一阵，提步朝湛君走去。

    元衍不搭理他。

    元衍看也未看他，只轻飘飘说，“好啊，你去。”

    湛君心里生气。她在青云山时，不见人也不见繁华，终日素衣，纹绣是没有的，若也是现采，上何时有这些累赘？则矣，但说到底不适合她，或者说，她不适应。离了青云山，才知山上的好，皆是，于是又开始懊恼。

    “我何时能有这般福气啊！杜大人为我择了亲，那女我先前连名字也未听过，不知什么模样，也不想着能同你这个比，能比得上青桐七八分，我也心满意足了！”

    只是湛君心烦意，本无心听，只觉得边这几人聒噪，脸上有不耐之。

   元衍声音略显乏累，“真是路边见到的，我看着喜，就带着了。”

    湛君自昨日起便没给过元衍一个好脸，今日势必一如昨日，元衍自有傲气在，断是不肯折腰自取其辱，冷着张脸站在原地不动，话也不讲一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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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杜擎生的貌，是女的，柔媚多脂粉气，若装扮起来，比湛君是要差些颜，但绝对胜过姬不少，如此这般，杜擎实则很有些温和无害在上，尤其笑起来，只是湛君对他印象实算不上好，但他毕竟一张笑脸。

    “娘何往？”

    元衍同杜擎听见动静，一并回，见湛君凝眉，面有恼意，杜擎笑着拿胳膊撞了元衍，“人像是在生气，你不去瞧瞧？”

    她仕女装扮，衣裳首饰皆繁复，车时踩到裙摆，若不是姬相扶，怕是要摔个仰面朝天，闹笑话来。

    待到队伍行行准备饭时，杜擎终寻得机会。

    温良恭俭让，湛君是知礼之人，便回以一笑，“只附近走走罢了。”

    元衍瘪了嘴，杜擎没看到，不然他就会知，元衍竟也会有丧气的时候。

    “怎么好事都叫你遇见呢！”杜擎不忿，“这个比青桐还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