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的同真的有什么不同，就如湛君所说，她其实是可以放心来的，可是她就是不能安定，她就是觉得事会败，有把刀悬在她脖上，等着要她的命。

    识清快要疯了。她已经是一绷了的弦，只要再轻轻勾一，她就要断了。可是脚步声由远及近，真真切切。

    这脚步声如此熟悉，识清甚至能想象到那只靴是如何抬起又如何落，明明没什么力，却能轻松将她碾碎。

    扫帚啪嗒一声落在地上，那把刀落了来。

    “终于结束了。”识清这样想。

    孟冲抬，看见了中的女尼，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，于是孟冲又看了她一。

    这小女尼孟冲已很熟悉了，她在这儿两年，还没有这样过。她很怕他，在他跟前几乎不敢抬，每次都慌到手脚都不是自己的，说话也结结，那么时间过去了，没有半。其实比较起来，先前那个倒比这个成，只是对于比自己年幼那么几岁的女孩，孟冲一向是宽容的。

    她还是没有动弹，已经挡了他的路了。

    孟冲心里怪，开问她：“你失了魂了？”

    识清狠地瑟缩了一，僵地转了脸，像打了结，半天说不话。

    孟冲并没心思同她说话，略有不耐，“还不让开！”

    识清于是又狠狠抖了起来，猛退一步让了路。

    孟冲无意关心一个小女尼的异状，他快步向前走去，伸手推开了门。

    门环撞响的一瞬间，识清晃两，摔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孟冲从没有一刻忘记过自己的母亲，他地记着她的脸，记得她的笑容，曾有过那样的温和柔。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，今日犹甚。

    他坐在几前，面前玉盏中的还是当年的茶叶。茶是他泡的，他怎样取了茶叶，取了沸，怎样循着指导泡了那样一碗茶，一步步记得清清楚楚，他还记得的清亮，如纱的雾，还有清淡的茶香，可是任凭他记得如何刻，前也只是当时的茶盏当时的茶叶，再没有别的了。

    已经十七年了。

    他自认不甚聪慧，记不佳，但该刻骨铭心的，他没有忘记，为此他很是庆幸。

    尘埃在光里游动，他坐在那里，望着盏底十七年前的茶叶，目光宁静平和。

    孟冲喜在这里自言自语，说着自己上发生的平凡事，桩桩件件都讲的清楚，都是些小事，没什么趣味，以至于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要笑来。

    “我每次来都讲这么许多话，也不知你有没有听得厌烦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说：“或许你也不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他有一段时间的静默，随后起。

    孟冲并不能在这里待很久，他还要往里去，景林苑已耽误他太多时候。

    只是转时惊鸿一瞥，孟冲抬起的脚便滞留空中，他回盯向梁悬挂的白描人像，慢慢蹙起了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