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一个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她如果哭，旁人也仍旧会可怜她。

    但是旁人的可怜有什么用呢？

    她不想要。

    烛火摇曳了一。

    湛君听?到了短促的哭声，很短，又太急，以至于像一个嗝，而后是一阵气声。

    湛君忽然觉得熟悉。

    她想起来。

    原来是她自己。

    那是很多年以前。

    她轻信那老妪，老妪要把?她埋土里。

    那时候她是真的害怕，她希望有个人?现，救她，救救她……她不想死在无名的坟里，亲人不知她死了，又到找不到她……

    他真的?现了。

    他救她，带她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地方。

    她真的害怕了，迫切地想要找一个人依靠。

    她抓住他，他由?着?她抓住了。

    夜里她睡不着?。

    客舍也可怕，灯是那样的昏，四都是浑浊的影，鬼怪妖不知会从哪里?来。

    而她又是真的困倦，闭上睛她也会睡着?，但是那么黑，她真的害怕。

    如此反复数次。

    她真的受了太多的磨折。

    恐惧和后悔使她忍不住哭起来。

    她连哭也不敢大声，怕惹来事端。

    那时他就?在她?边，他说找她很累，所以他很早就?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但是她哭了，他于是醒过来。

    他问?她为什么哭，她讲她怕。

    他听?了冷哼，很得意地问?她，怎么跑时那么有胆量，自作自受的人，竟也有脸面?哭。

    她听?了很委屈，于是哭的更厉害。

    他就?笑嘻嘻地说，“怕什么呢？我不是在？”

    他要她睡，她努力去睡，也真的睡着?了，可是梦里还是怕，她总是梦到那老妪狰狞的脸，所以总睡不?久，一次次哭醒过来，才开始哭，就?醒，所以哭声又急又短。

    她每次哭醒，就?伸?手去试探，摸到他，知他还在，她就?会安心。

    那晚她无数次摸他，他是一直在的。

    之后也是，需要他的时候，他一定会?现。

    他只要?现在她面?前，她就?会停止害怕。

    她要他的时候，他也真的会离开，然而会回来，等待她再一次需要他。

    他再不会回来了。

    他死了。

    这?太叫人心意难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