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元楼排列密，将天边的昏蒙霞光遮蔽大半，沿路两侧树叶郁，树叶随风摇曳，发簌簌声响。

    黑越野在窄巷停住。

    驾驶座那侧车窗降。

    明暗织的光线。

    男人的肤近乎病态的白，侧脸廓清晰，单手抵着车窗。他低烟，猩红火苗燃起，有烟雾弥散。

    不是很远的距离。

    陆相思看清他此时的神。

    漆的瞳像是一汪化不开的渊，被烟雾遮挡，更显幽冷。

    看久了会有窒息的压抑。

    陆相思稍显狼狈地收回视线。

    叫他名字吗？

    她想。

    她是不敢的。

    还是算了吧。

    反正只是哥哥的朋友。

    反正以后应该也不会见面。

    可没想到今天又和他见面了。

    而且他们还一起吃饭。

    甚至陆斯珩都不在。

    只他们两个人。

    陆相思宽自己，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，吃完这顿饭她随便找个借自行离开，不用他送自己回家。

    他应该也不愿意送她回家。

    “菜好了？”

    梁裕白低哑开，唤回神游的她。

    “好了，”陆相思拿起筷，“都上齐了。”

    隔着一张宽的桌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。谁也没有说话，安静地只能听到筷与瓷盘不经意碰的清脆啷当声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吃完饭。

    陆相思跟在梁裕白的后去。

    商场里熙攘喧嚣，正是饭，排队等餐的排成龙。陆相思和梁裕白这里的氛围却安静的诡异，和喧嚣的外界有泾渭分明的线似的。

    谁都无法打破。

    就连陆相思都束手无措。

    拐角就是电梯。

    陆相思犹豫再三，小跑到梁裕白边。

    很突兀地开：“我已经十八岁了。”

    梁裕白微垂着，似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儿似的，低嗤了声，却也还是开了，“想说什么直接说。”

    轻而易举地识破了她的拐弯抹角。

    “就是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，我也可以自己回家的，”陆相思说，“而且这里离我家也近，地铁不到半小时。”

    打了许久的腹稿终于说了来，陆相思如释重负般地看向他。

    却看到男人的额发自然垂，半遮住他的睫。

    他面无表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方才的嗤笑也消得一二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