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亲王对上那双透无辜的好看眸，有那一瞬对自己的怀疑。

    原是他忘了，这附近虽然僻静，却有皇家的习场，专门给皇皇孙练习骑的。

    一刻，老亲王打断了这一瞬荒谬的自我怀疑，怒气更上一层楼：自当今登基以来，他一直过着骄奢逸的生活，养得，已经许久未曾受伤了。

    他恨不得那一支利箭，让谢锦安也品品虎血的疼痛滋味。

    可老亲王偏生不敢。

    一来，谢锦安纵然不受重视，到底也是陛的亲生儿，若伤了他，恐怕要让陛以为他不恭不敬，且谢锦安后还有太后撑腰呢；二来，他久不锻炼，那牢牢没假山石的箭，大约是不来的。若行使力，唯恐在人面前闹了笑话。

    老亲王便这样僵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谢锦安眨了眨，不不慢地开：“不过……到底是我伤了皇叔公，虽是无心，皇叔公也能谅解，但我心里过意不去——若是皇叔公愿意，我今晚便请皇叔公在天香园畅饮一场，可好？”

    老亲王脑中顿时闪过了天香园许多人的影，又因着府中新得的人犹豫起来。

    半晌后，他才想起，他今日原是为顾菀而来的。

    望着已经与自己相隔甚远的顾菀，只觉人如隔云端，更显动人。

    老亲王缓和了怒气：“肃王如此相邀，本王自然会答应——只是本王还在与顾二小说话，若是肃王无事，将此箭，就先回去罢。”

    说罢，老亲王就向顾菀走去。

    谢锦安意识地先回首望向顾菀。

    便见女细眉蹙起，暗惊怯之，白洁的贝齿更是咬住樱红的，透几分不愿。

    一瞬，女似鼓起勇气般抬眸，的眸几分求助的意味。

    “皇叔公且慢。”谢锦安抬了手，钳住老亲王的右手：“皇叔公受了伤，还是要以贵为重，先去太医院包扎了才能让小辈我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况且，方才顾二小不是在向皇叔公问路么？小辈既然已经告诉了顾二小，也就无需皇叔公再费一遍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，多谢肃王殿为臣女指明路。”顾菀上前行了一礼，抿：“臣女也多谢方才亲王殿，肯停为臣女指路。”

    虽然有些小兔似的胆小，但也机。

    谢锦安的风轻轻扫过，落在顾菀红的上。

    上因着方才张咬，印着贝齿印，微微凹陷，让人无端觉得可怜可，想伸手指，抚平这一的印。

    “快去罢。”他捻了捻手指，无声无息弯了弯眉：“康甚少主动邀请旁人，可别让她等急了。”

    顾菀也弯了弯，行礼告退，步履小步且急速地往前走去。

    行至拐角，她稍稍侧面回首，用亮晶晶的眸对谢锦安了谢。

    二人的对话一句接着一句，生生让老亲王不能张话。

    瞧着顾菀转远去，老亲王不由得着急上火，一甩手想追上去。

    那样白的脸，他还没摸到呢。

    ——却是没有甩开谢锦安的手，反而虎的血更多了，被抓住的手腕也隐隐泛起疼痛。

    老亲王不禁黑了面：肃王这混账小！虽然不会武功，这力气却大得很！

    “皇叔公，我先带您去理伤罢。”谢锦安面上是一贯的随不羁：“若是皇叔公还有旁的话没和顾二小说，可以告诉小辈，再由小辈转告给康郡主，让她告知顾二小便是。”

    语罢，他目光微抬，目送顾菀的影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