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菀忽然愿意相信一回肃王许的承诺。

    可却始终无人诉说。直到现在，他才将那几分伤心与不甘从中慢慢地讲述来。

    她中话音刚落，就被谢锦安轻轻揽怀中。

    ◎他想在菩萨面前，供上一纸……求妻疏◎

    而如今，听见肃王的话，顾菀睫轻颤，一个眨间就落好几滴豆大的泪。

    她的语腔中涌起止不住的、细细碎碎的小声呜咽。

    人生在世，多为利己，往往利聚而来，利尽而散。所谓承诺，不过是满空谈，能到的寥寥无几，更遑论一个要延续几十年的承诺。

    “我、我从小也是这样的。父皇不疼我，皇后只当没我这个皇，幸好有皇祖母的怜惜，我才能生到现今。”谢锦安轻轻环着顾菀，只觉掌玉颤抖。

    夏夜晴好, 天上的星籽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她也终于能有一个人，让她放心地讲述心结，让她……从心地哭一哭。

    等回过神来, 她想到的第一件事，就是将这如幻梦境的星空分享给自家小看。

    有迎面扑鼻的清苦木香飘来，伴着一让人心安的觉。

    “阿菀，不要难过。”

    但她此刻被肃王轻揽在怀中，手可及皆是少年温可靠的温。

    直到门传来轻微的开门声，顾菀才堪堪停住小声呜咽，心中蓦然慌了一。

    他讲着自己与顾菀相似的经历，想要借此安顾菀。

    他会在阿菀面前，将那些预备夺嫡的手腕藏好，只阿菀中意气潇洒的少年郎。

    “至于其他人，我心中一概是当陌生人看的。”顾菀抬起帘，底过一抹光：“王爷以后……也将他们当过路人一般看待就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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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——原来与人诉一诉心中的痛事，是这样的畅快。

    “王爷应该也知，我是在庄上大的。”顾菀笑容缓顿，轻描淡写将近十年的遭遇讲：“我的父亲并不关心我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漠视相待。我的嫡母也不到宽厚待我，反而对我十分苛责，我生母病重离世的背后，便有我嫡母的为难。至于我的兄弟妹……除了四妹妹，旁的看我如陌生人。”

    “整个镇国公府中，我想孝顺的，便只有我的祖母。”顾菀嗓音低低：“若说有几分亲人，就再加一个四妹妹。”

    不想她刚门，居然瞧见她家小……被一位男抱着？

    顾菀的面儿半靠在谢锦安的腔上，面温的同时，她也能到耳边传来酥酥的震动——是少年清澈的嗓音回响在腔。

    到最后，谢锦安很郑重，又很笨拙小心地轻拍顾菀的肩，中允诺：“我们成婚后，我不会这样像他们那样待你的。”

    顾菀是最不信人的承诺的。

    琉璃在外看了迷，只觉得恍如坠星河之中，难以自。

    若肃王真能兑现这个承诺，那她也愿意，一辈扮演好一位心善贤惠的妻。

    可她现在这一瞬，是相信不疑的。

    “我会待你很亲，不惹你生气，不让你伤心的。”

    再想起方才顾菀中闪过的几分泪意，心中隐约泛痛意。

    心中也划过几分释然：这些年，他再如何不动声、韬光养晦，对于幼时母妃自缢、父皇冷淡、受人欺凌的时光，都是郁郁伤心的。

被镇国公骗了去。

    “小你快来，外天上的星星可好看啦……”琉璃快的语调骤然变小，待看清屋中景象，整个人都目瞪呆惊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琉璃登时就魂魄惊外，意识地反手

    先前讲述自己经历时，顾菀面上很平静，但仔细追究来，心底还是难过的，为自己，更为生母。但她这十余年，只能将这抹委屈愤恨，悄悄地埋在心底。

    藏得久了，也就变成了一块伤疤。

    尽往后数十年，肃王不定能每时每秒都到。

    第43章 祈国寺（五）